,从小怂包变成了大怂包。 他在床边坐下,隔着被子拍拍她,“明晞。” 被窝里的人蠕动两下,没吱声。 “量体温。”顾霭沉说。 明晞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,局促地看他,嘴唇抿着,没吭声。 顾霭沉甩了甩手里的玻璃温度计,对准头顶光线看,确认水银数值无误。 “把胳膊伸出来。”他说。 明晞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,缓缓把一条胳膊伸给他。 礼服衣袖遮至手肘,又是v领的款式。 明晞盯着他手里的温度计,犹豫一会儿,糯糯开口:“我要脱衣服么?” 顾霭沉看着她, “不然,量体温隔着衣服量?” 明晞抿抿唇,“……那你转过身去。” 她生着病,没什么精神力气,声音细细软软的,像只被啪叽拍扁的糯米团子。眼珠子乌黑莹润,透着股可怜巴巴的委屈。 倒是和少女时候总是爱往他身上蹭,不怎么害臊的模样不同了。 顾霭沉微微扬眉,“我有什么没见过?” 明晞:“……” 明晞瞪他一眼。 可惜她现在生病杀伤力减半,不仅做不出凶狠威胁的表情,倒像是挥舞着肉垫和小细爪子,徒劳想挠他两下的小奶猫。 顾霭沉没多逗她,把温度计放在床头。 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他说。 明晞撑着身体坐起,见他推开落地窗走出去,半倚在阳台栏边。夜晚海风吹拂,他衬衫衣角也随风而扬。 侧脸半融进夜色里,英俊,深邃,又看不太真切。 顾霭沉从裤兜摸出盒烟,一手点烟,一手护火。火石滚动,橙蓝交半的火光迎风跳跃,温度染上他漆黑锋利的眉眼。 有一瞬间清晰的明亮。 烟头在他指间明明暗暗地闪,深汲一口,烟雾袅袅。 他望向远处海岸。 明晞怔怔地看他,那么久没见,他像是瘦了些,轮廓愈发深邃硬朗,骨骼挺拔,犹如苍松般的冷淡性感。 他不再是当初青涩的少年,那份强硬的成熟让她愧疚更深。 他烟瘾也大了许多。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,顾霭沉摁灭烟头,转身走回屋内。明晞匆忙别开视线。 他上来时联系了酒店服务,让他们送退烧药过来。 药是粉末状的,顾霭沉烧了水,把药倒进去搅匀,端着玻璃杯回到床边,明晞已把体温计夹好。 她量着体温不方便盖被子,半边光溜溜的胳膊露在外边,礼服稍稍向下扯落一些,半抹白软线条隐约可见。 明晞盯着他拿杯子的手,问:“这个要量多久啊?” “十五分钟。” 顾霭沉托着她肩膀,想把她从床上扶起。明晞扭了下身子,“我自己来……” “别乱动。”他语气不容拒绝。 她无力挣扎,只能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,肩膀被他搂着,掌心的温度熨在她的肌肤。 顾霭沉说:“把药喝了。” 明晞接过杯子,抿了一小口,立刻吐着舌头道:“好烫!” “烫吗?”顾霭沉微微皱眉,指尖触碰杯壁。温度他刚才试过,觉得合适才给她的。 他拿来勺子,舀了一勺,放到唇边轻轻吹凉。 送到她唇边,“可以了。” 明晞喝下去,那药又苦又酸,眉头立马皱成一小团。 她嫌弃地推开他的手,“太难喝了,我不要喝了!” 她这一推,药全洒在被子上。 顾霭沉皱眉,“怎么还不听话了?” 她乱踢乱蹬,像小孩子发脾气似的,就是不愿意多喝一勺。顾霭沉好脾气地哄着,勺子送她唇边,“再喝一点,听话。” 明晞拧眉,满脸嫌弃,“真的好难喝。” “谁让你生病了?”他说,“再喝点。” 明晞拗不过去,只能憋着脸又喝了一口,气得满床打滚,怎么也不肯喝了。 杯子里的药还剩大半,顾霭沉问:“真不喝了?” 明晞瞪他,“你自己试试,不是一般的难喝。” 她直起身,抢过他手里的玻璃杯,拿勺子舀了一勺,递到他唇边,“啊,张嘴。” 顾霭沉忽地没说话了,注视她的眸光略微变化。 他莫名记起校园长廊外的那晚,月光静谧洒落,悄悄染上女孩清丽娇俏的眉眼,笑着对他说:我偷没偷吃蜜糖,你来尝尝不就知道了? 那是他们的初吻。 顾霭沉心绪牵动,九年时间,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再一次强烈涌上他的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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