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。” “他一日不来,我便等他一日。一生不来,我便等他到下一世。” “好。”云二郎盯着新娘子的脸,“你既等他,我便等你。等你一日或是一辈子,亦无妨。待你等倦了,累了,记得云哥哥再等你。” — 凤凰镇的人皆道,赖家云家的府邸,风水不好,一对新人不知冲撞了什么煞气,成婚当日,双双走火入魔。 新郎迎花轿进门,新娘说不嫁就不嫁。 新郎更是中邪得厉害,完全不在意对方喜日拒婚重重打他脸面,竟死心塌地等着未婚妻回头。 云家老俩犟不小儿子,赖府的员外,更是打不了女儿的主意。 邻里一对新人,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继续做邻居。 自温禾成婚之日,放了新娘鸽子后,性子倒有所收敛。 虽仍是整日嘻嘻哈哈上树摘枣下水摸鱼,完全未有女儿家的淑容,好歹不再整日去外头闯祸打架。 她多半时间,宅在赖府的前后院练剑,作画,烤几串肉。 有时烤好了肉串,冲墙头一侧喊一声云哥哥肉好了。 云二郎即便吃饱了,亦会串门再吃一顿。 温禾将一串方烤好的肉串往嘴里塞,不慎烫了嘴,嗷嗷直叫。 云二郎赶忙递上冰水,又拿湿帕子浸着对方烫红的唇角。 赖空空小黄扒着窗沿,看得一脸惊奇。 既然关系这般好,何不凑一起过日子,这两人每日要见上几面,说说笑笑吃吃喝喝,如亲似友,又似一对恩爱夫妻,只差睡一个炕头。 随着年齿增长,温禾的梦越发少了,于是除了每日画一画梦中人,她开始记手札。 手札一摞接一摞,已装满两箱箧。 她在手札中写道: 我梦见我们坐在一张錾刻螣蛇的御椅上,我手把手教他画美人…… 我梦见有身披金银甲胄的兵将前来捉我,他一手拧下一个兵将的头颅,残忍的将我护下…… 我梦见我被困在满是骷髅的古堡里,他一刀劈碎欺负我的老头,将身上的袍子给我披上…… 我梦见他背着我走在雪地上,他的背很暖很宽,雪脚印踩得很长很长…… 我梦见她不许我睡觉,逼我背诵生涩咒术,一遍遍敲我的头,我当时很想掐死他…… 我梦见我们身着赤红喜服,对连理枝跪拜结为夫妻…… 我梦见他在满是寺庙古刹的街头为我买甜饼…… 我梦见骤然间天塌地陷的岛屿,我被他拢入怀中,挡去那些纷纷坠落的石砾树枝…… 我梦见雪柳树下他的吻,他眼梢眉角的戏谑,他唇角弯起的那抹笑…… 我梦见他于烈烈熊火中,捧着一颗内丹,哭成血瞳,梦见他对我说,失去你,天地无色,余生无趣…… 我梦见他被无数雷电包裹,他沾满鲜血的手捧着我的脸,对我说,好好活下去…… 梦里的欢喜疼痛,无比清晰地映在心头每一寸,甜到落泪,亦痛到落泪。 温禾往院中支开小几,喜欢挑有月的夜晚,一遍遍画他的画像,一笔笔往小扎里记下梦到的每个画面。 每当她画累了,握笔的手腕酸了,抬首望月光,总能打浮空的月亮上望见那张脸。 眉眼明艳不羁,卷发深袍,唇角勾一抹坏笑。 她想,她前世一定爱惨了他。 否则这刻骨铭心的记忆,不会随她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