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断眸光一泠,一掌扼紧小童的喉咙。 小童垂死挣扎间,殿门蓦地敞开,幽昧光晕里,温禾持剑走来。 “魔头,放了他,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。”剑刃搭在细嫩脖颈上,温禾疾言厉色。 赫连断指骨施力,几乎将掌下脖骨捏碎,他扬首狂笑,“叫你蒜苗,还真将自己当根葱,就凭你,岂能威胁到本君?” 一股温热铺面而来,赫连断一怔,瞬间松开手中桎梏,抬手,抹了一脸的血。 少女已倒在地上,墨色地板上是喷溅的血花,她脖颈处鲜血仍不停翻涌。 赫连断瞬移至温禾身前,颤抖着手,抚上少女的脸。 指尖触及面颊的一瞬,眼前之人化作一团飞灰。 赫连断一拳抵地,仰首狂吼。 魔煞之气波及百里,魔阴王朝房毁人亡,宛如颓衰地狱。 窗外一声鸦鸣响过,赫连断猛地掀开羽睫。 眼前无一人,抬手抚摸颊侧,亦无血,红豆腰封仍揣在心口。 赫连断恨恨咬牙:“该死的小童。” 竟趁他潜修心法的关键时刻,散出一缕神识扰他,方才险些走火入魔。 温禾同桑桑并排坐在厢房石阶上啃甜瓜,归息殿正门被一道魔气冲开。 魔头满面煞气自房内走出,眨眼间向东南角飘去。 东南一隅,颇为荒僻,唯有个关押女囚的月亮窟。 温禾心道不妙,打算追上去。方跑出一步,被黑檀截住。 黑檀一脸严肃劝阻道:“莫去,君上真怒了,十分可怕,谁离君上近,谁倒血霉。” 温禾自己都搞不懂,为何心底过分担忧小九九。 她推开黑檀,快步追上前,“没法,倒霉催我,合该我去倒个血霉。” 温禾赶至月亮窟,见地心二煞,一左一右跪守窟洞口。 其中一煞,断了胳膊,残肢躺在绿苔上,断袖处滴滴答答淌着鲜血,饶是如此,也不敢妄动一下。 而另一煞面色亦不佳,应是受了内伤,唇角渗着血丝。 自己手下,下此重手,看来魔头发病不轻。 温禾上前问:“君上呢。” 二煞一致望向窟洞内。 温禾进窟洞,镶嵌于壁龛内的囚笼,皆残缺不堪,笼内女囚,全数暴毙身亡,七窍出血。 借着稀疏地灯光晕,温禾抖胆往内里行去,发现倚在洞壁,被两三簇萤虫包围的小九九。 温禾俯身握上对方双肩,“小九九你怎样,是不是赫连断伤了你。” 小九九面无血色,蹙着眉尖,方抬起鸦青长睫,一道泠声不远不近传来,“怎么,你很怀念这,屡次往这跑。” 温禾起身,望着赫连断赤脚自洞内走来,她一脸不客气回复着,“你不是也老往这跑。” 高大暗影笼上温禾,赫连断停至少女身前,垂首,阴森语调道:“我来杀人,你来做什么。” 温禾本欲说些肉麻情话搪塞过去,但眼前的赫连断,一身威压暴戾之气,逼得她开不了口。 他方才突然疯癫,大开杀戒,眼下满身杀意未散。 温禾干脆垂首不语。 赫连断瞥了眼瘫至地上的小九九,不满道:“你担心这小东西?” 温禾俯身,扶起小九九,“人家有名字的,叫九九,你究竟是为何,又跑来欺负一个小孩子。” “九九?”赫连断冷哼一声,倏地一掌扼住温禾脖颈,咬牙切齿,“你算是什么东西,敢来质问本君。” 温禾重温久违的窒息感,近些日子,于她精湛的演技及肉麻的台词下,魔头已不对她施暴。 不知今个魔头受了什么刺激。 温禾挣扎间,小九九手中腾出一团火晕,朝赫连断袭去。 赫连断一指挥断,松开温禾的瞬间,一手召来洞壁处的一只玄丝囚笼,直将小九九塞进去。 温禾踉跄起身,赫连断掌心幻出一柄短刀,一脚踩上囚着小九九的牢笼,“朝这小东西心口捅三刀,今日我就饶了你。” 后赶来救援的桑桑,手里还捏着半块瓜皮,见窟洞内死尸遍地惨不忍睹的景象,弱弱喊了声温禾。 赫连断玄袖一扫,一道灰雾甩去,桑桑当即晕死过去。 小九九被畜生似得关入笼内,桑桑亦无辜被打晕,温禾气性上来,夺过短刀,反手丢出去,“赫连断,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疯批。” 赫连断唇角勾出一抹邪笑,“很好,你既这般有骨气,便留下陪着这个小东西养老。” 随手扯过洞壁上垂下的藤蔓,绕匝上温禾的脖子,赫连断臂力一扯,直接将人吊起。 温禾瞬间体验一把上吊的感觉,悬空的双足死命踢腾,一只鞋袜被甩脱掉。 “赫连断,住手。”蜷在笼内的小九九吼道:“你这般做究竟是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