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根油条,半碗馄饨下肚,温禾不甘心又问:“你未曾听闻赫连断有喜欢的姑娘么?” 白乌凤眼不解,望着干饭水仙。 为进一步加深提点,温禾两指贴上唇角,稍稍往上一提,“笑起来这样,温温雅雅,如春风拂面。眼睛……” 使劲瞪瞪眼皮,转转眼珠,“眼睛这么大,睫羽如扇,眉梢眼角透着灵气。” 白乌微颦,“我从未见过君上身边有过姑娘。” 那就是地下恋情了,不为人知咯。 温禾略失望,又坐下。 “你何来此问。”白乌疑惑道。 温禾稍欠屁股,神神秘秘,“我看见你们君上亲手画了个姑娘,让黑檀送往……什么婆那。” “千面毗婆?” “对,千面毗婆。” 千面毗婆身挂暗红穗条,手持枯藤杖,赤着双脚踏入栖政殿。 赫连断斜倚御座,姿态慵然,空旷内殿,唯跪着右护法一人。 如千年枯枝般的手,抬高,千面毗婆奉上一张人皮。 赫连断一摊指,新皮收于掌中。 撑开人皮瞅了几眼,赫连断一挥袍袖,浮至墨见愁眼前。 “你先前扰本君闭关,欠了罚,今日本君便将这张人皮赐予你。” 赫连断言罢,眼神示意满面褶皱的婆子。 千面毗婆会意,手腕翻转,玄光一闪,穿着细线的一根长针,便夹在她枯指尖。 “右护法且忍忍,婆子我这盗颜针缝起来有些疼。” 人皮与肌骨一针一线融合,墨见愁指甲扣进肉里,几乎痛到虚脱,仍强忍着不逸出一声痛吟。 皮面换罢,赫连断走下高阶,停至墨见愁身前,掌心悬至对方头顶三寸,缓缓吸走她体内全数魔气及灵息。 “本君要你以普通凡人身份,去人间宿新郡完成一个任务。” 温禾吃饱喝足,自觉折返归息殿。 黑檀不在,魔头竟也不在,就连案前的螣蛇御座亦没了影。 温禾当即发愁,今个晚上睡哪吧。 不知内殿地板是何材料,竟比玄冰床还要寒凉。 以她的修为躺一宿,实属酷刑。 魔头既不在,不如趁机去外头寻点材料,重新打造一张临时榻。 这次只要不是墓碑做的,魔头应该没意见。 方圆百丈逛荡一圈,未发现适用之材。 石头,她不敢碰了,没准又是某个无名勇士的墓碑。 木头总可以吧,可王朝内竟不见闲置的凳椅板榻。 温禾走出几十里远,选中一颗一人环抱粗的银桐树。 伐了之后,坐睡榻不错。 往掌心啐口吐沫,温禾幻出把斧头,抡圆臂膀劈上去。 哎呦一声,斧头豁了口。 温禾瞅一眼残斧,再瞅一眼发出哎呦声的桐树。 桐树内飘出个银裳少年,捂着发肿的额角,“我睡得好好的,怎么就挨砍了。” 温禾慌忙收了手中斧头,“不好意思,我不知你已修出人身,误会误会。” 轻纱银袖移开,露出一张俊美容颜,略上挑的细眼定睛望着砍他的人,“水仙?” 温禾点点头。 魔界的植物真出息啊,路边随便一棵树都能看破她真身。 看人身上毫无魔气,反而萦绕淡淡仙泽,银衣人开口:“你可是花界所出。” 温禾复点头。 “多年前,我曾往花界云上温谷扎根,我叫思筠。” 温禾仿似见到久违亲人一般,热情握上对方的手,望一眼岑天树冠,“你也被掳来的?连树根都给刨了?” 好歹她的水仙原身,安生养在花界温谷。 思筠摇头,“非也,我是自愿来魔阴王朝扎根,根身亦是我自己移挖过来。” 温禾松开手,一脸懵懂。 “我来此,已三千年有余。”思筠启唇。 “不知当问不当问,你既身为花界仙树,为何要移根至魔界。”温禾不解。 花神温柔宽宥,花界子民虽爱嘲笑人,却无大罪大恶之心,众花仙偏安云上温谷,与世无争。 但魔阴王朝便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