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你不给小水仙解了了断结么,怎么到我这,就不成了。” 小九九一脸认真,“不一样。你,还有壁笼内所有囚犯,皆被限制自由,也就是说是被赫连断判了罪的人。” 瞥一眼温禾,继续道:“而她身上虽有赫连断亲手打得结,却并未受到其它束缚。可见她同我一样,是被赫连断流放至此。” 温禾暗自咂摸着“流放”二字。难不成这小九九是被赫连断流放的童儿。又或者是小九九受家人连累,被魔头流放到此处?那他家人呢? 可他方才说谁的儿子也不是,不过是个被遗忘的人。温禾越缕越糊涂,她这边还未缕出个头绪,甘了了的声音又咋呼起来,“小水仙,你劝劝他,劝他给我解开这该死天蚕结。” 随着甘了了身子的全方位扭动,温禾这才发现对方身上缠着极细的半透明丝线,甘了了扭得越厉害,丝线越亮,一闪而过的晶亮处,确实有细细密密的结扣。 温禾靠近几步,不知为何,心里腾起一股小小的莫名的失落,“这不赫连断也亲自往你身上打结了么。” 甘了了惋惜的腔调解释:“可恨并非赫连断打得结,是他将此结的手法,教授给白乌,是白乌动的手。” 温禾点头表示懂了,魔头还是保持高冷人设的好,随便就给姑娘打结,说出去不庄重。 甘了了又哑着嗓子求助,“九九,行行好,给姐姐松一松,姐姐勒得慌。” 小九九似是嫌甘了了聒噪,小手牵住温禾的衣角,仰头道一句,“跟我走。” 一晃神,温禾被小九九带上洞内覆盖冰霜的峭壁。寒凉之气顺着脚心蔓布全身经脉,温禾禁不住打个哆嗦,又打个喷嚏。 小九九却丝毫不见冷,似是习以为常,她盯了温禾一眼,并不言语,转身向正首南面,结着冰晶的洞穴深处走去。 温禾抱肩跟上。 甘了了于后头转着脑袋干吼:“回来呀,别这么冷漠呀,你们两个都走了啊,忒不道德了点。” 温禾跟着小九九果然跟对了。走过极寒一段冰路后,有个人工开凿的垂冰花月亮门,踏入门后,温度骤然上升。 四周仍是黑黢黢的洞壁,但已不见冰霜痕迹。这小小的月亮门似另有玄机,竟隔断寒气侵袭。 温禾一直缩着的肩,终于端平。她打量着洞穴,极高阔,遥遥洞穴顶端,凿开方寸大的洞,像是个小小天井。 三寸月光自月窗静静洒下,投至洞底,便成恍惚一个圆晕。 这点月光并未给幽深洞穴增添一星半点暖意,因月光太静,太过稀薄,反而给深洞增添一股愁丝孤寒。 小九九此刻便站在月窗透下的那片小小光晕里,苍白面皮似渡了薄薄一层霜雪,再加上小小年纪,眉心蹙着的那抹沉郁,整个人像是被世界遗弃一般的孤寥。 温禾只看了几眼,心里莫名跟着沉重起来,她靠近小九九,轻声问:“这是你住的地方?只有你一个?” 小九九点点头,“自赫连断于魔阴王朝称王后,我是第一个被他囚入月亮窟的人。” 温禾忍不住咒骂开:“该死的魔头,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……嗯……你被他囚禁多久了,你的实际年龄与你的外表年龄相符吧。” 搞不好这是小妖魔之类,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寒冷窟洞内存活下来。 小九九走至一处洞壁前,打个响指,角落里倏地燃起两堆薪火。 簇簇恍恍火光中,他指着洞壁上的道道划痕,“月亮窟内含一百零八洞,我守在这方洞窟,是因为这里能望见月亮,可凭借月轮升落,记录年岁。起初每年都计,后来五年一记,再后来十年,再后来五十年,一百年,看这洞壁上的痕迹,我大概被关在此处五百年有余,但具体多少年,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