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里虽满是惊异,表情却含笑地手腕翻转,略一使力架住穆清的剑。他的刀因这举动出鞘了半截,锋芒乍起,四周的寻竹应声断裂,大把竹叶簌簌而落。 穆清望着秦不昼近在咫尺的容颜,清冷的眼里染上了浅浅辉光。 若此时有人借着月光,便能看见那一棵一棵竹子都被劈断,闪过的还有凌厉的刀影和剑光。 铮铮剑鸣清脆而尖锐,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高昂的战意,只是并未带有杀气。秦梓里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,揉着眼睛往窗外看了眼,打了个哈欠,头蒙进被子接着睡了。 正在房中手谈棋局的君无痕侧耳听了一会儿,笑道:“夜半风竹剑音,倒也别有一番韵致。” 白芷冷哼一声:“莫转移话题,速速说你那卦象何解。”拔出腰刀,“否则我今个儿非阉了你。” 君无痕闻言苦笑:“阿芷总也不信我。”不等白芷反驳,他缓缓说道,“此二人命数隐隐有天机遮盖,在下不才,只能看出盟主与秦教主皆是福泽绵长之人。又如伴生双星,来自彼世,一方牵引一端追逐,却尚惶惶不知归处。” 白芷还是不愿信:“盟主乃是浩然君星,如何会追随那秦不昼?” “这秦教主的命格……倒是奇特。分明是凶煞之相,然却有莫测的大功德。”君无痕蹙眉,抬眼望着窗外漆黑夜幕上寥寥的星子,叹道,“只怕那已不是你我该知晓的范畴了。” 穆清抓住了那极细微的破绽,在对方抬臂抵挡的同时一个膝击顶中秦不昼的腹部。他使了八分力道,直接就把秦不昼从竹子上掀翻到铺满竹叶的地面上,看着秦不昼似是疼得弯腰缩紧身躯捂着腹部,穆清忘记了正在比试,扶着竹子快速滑落地面跑到他身边:“秦不昼?” ……然后毫无防备地被秦不昼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,意识到自己上当后正打算暴退时被对方拽着手腕拖进了怀里,额头撞在秦不昼坚硬的胸膛上。 秦不昼兀自闷闷笑了一会儿,胸膛里的震动透过相贴的部位传遍了穆清全身。穆清无奈弯唇,知道这人恶趣味上头时从来不在乎胜负,便并不挣扎,稍微侧身,与他并排肩靠着肩躺着。 秦不昼摸了自己额头一把,一手汗:“爽快!” 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叠着,衣衫皆被汗水湿透,刀剑就不知被他们扔到哪去。交手到最后干脆上了纯粹的肉搏,连内力都不用。秦不昼揉了揉自己身上几块淤青,轻嘶一声,还真挺疼。 穆清轻喘着调适呼吸,低声应道:“嗯。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小竹林中,任凭经久不散的夜风吹得竹叶落了满身。 隔了许久,秦不昼伸手挡了眼前的月光,勾着唇角懒散地问:“穆兄的剑法师承何人?” 穆清一怔,旋即很快答道:“自是师承家父。” “似曾见过。”秦不昼眯眼,若有所思。 秦不昼让人解决了所有前来魔教找事的杀手,毫不给面子。那派遣杀手的一方始终没找到穆清的消息,过了些日子也就暂且消停了,只暗地派人去皇安之外寻着穆清和君、白二人的踪迹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 几日之后,春分到来。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便在皇安召开。 武林大会的举办地是皇安的一处废置的古殿。进入院子,两侧如同校场,兵器林立,杀意森然,令人战栗不已。 武林大会并不像秦不昼起初想象的那样,一群人围着个擂台,打输了就下去,打赢了留在上头,最终决出胜利者。而是分了许多场合,有单独的武术比竞,也有毒术,还另设一擂台,据说是供人了结恩怨,而败者亲友不允许复仇。 只是那生死擂台已经十数年未曾有人登上过。 武林大会也不是谁人都能参加的,能参与武林大会的必然是江湖上有一定声名之人,再不然就是隐世家族的小辈。若无邀请函,即便千里赴会也将被拒之门外,除非过了武林盟设下的一十二道障碍,那便会被奉为上宾。 魔教虽然与武林盟闹翻,但仍能每年收到邀请函。 秦不昼坐在轿厢里,透过半掩的帘子看着马车外。 大批的武者涌入皇安城,向武林大会场地方向汇聚而来,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甚至因过于强健的血气与内力而鼓荡。 左护法上了马车,见自家教主一副出神模样,躬身道:“教主,时辰已近,请更衣。” 秦不昼眨了一下眼,慢慢转过头望着他,左护法一挥手,二十位衣着首饰精致清丽的婢女端着托盘纷纷列入,犹如一只只彩蝶翩跹。这些婢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