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你在旁边陪着的话,他心情也会好些,我就不用挨骂了。” 水君卓嘴角露出笑意,道:“爷爷,其实是外冷心热的人。” 水来凤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我何尝不知,看到他如今病着,连骂人都骂不成,心里怪酸楚的。”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,老年人爱唠叨,那是人之常情,如今剥夺了他唠叨的权力,可想而知,老爷子是多么的痛苦。 ……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,苏韬和靳国锋不时地聊上几句,苏韬知道靳国锋关心水老的病情,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答案,所以总想旁敲侧击。苏韬内心也颇为无奈,中医治人医病,是讲求方式和方法的,为何“医不叩门”,主动上门的医生一般得不到病人的信任,如果你强行医治的话,不仅没法治好病,反而还会惹一身骚。尤其对于水老而言,他内心深处很排斥医生,从进门的那一瞬间,从面部表情和种种动作,就能分析出一二。 水老的病情很怪,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,但一旦爆出来,会危及生命,苏韬故意晾了靳国锋许久,倒不是想待价而沽,只是遵循医者的行为规范。 靳国锋叹了口气,笑道:“水老,当年在战场上,也是一名虎将,作为灵魂,他总是冲锋陷阵,与战士们同进同退,被敌人唤作铁血将军,后来统领一军,也总深入部队,经常与战士们一起吃饭、喝酒,所以有共和国之矛的称呼。” 苏韬想了想,问道:“在生病之前,他有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?” 靳国锋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我也询问过,近期也没有特别的事情生。” 苏韬追问道:“这病已经藏了有一年了。” 靳国锋皱了皱眉头,手指摩挲着下巴的胡渣,思忖许久之后,道:“一年前确实生过一件大事情,军队与水老齐名的何老,因心脏病突然离世。不过,何老与水老的关系一直不佳,两人从担任连长的时候,就开始竞争,后来一个在巴蜀,一个在淮南,两人虽然远隔千里,但始终较劲。得知何老去世的消息之后,他将自己关在房间中,足有七日没有出门。不过,已经过去这么久,难道还有关联?” 苏韬没有正面回答,淡淡道:“人的生理变化,与心理变化有时候紧密相关。大悲大痛,会影响人的心脉,” 见苏韬不再继续说,靳国锋又不好紧追着问,暗忖这苏韬肯定是看出水老的病情,估计还是因为刚才在疗养院的时候,受了点气,所以才不肯施以援手。天才绝艳之人,都心高气傲,虽然苏韬表面看上去谦和,但脊梁骨很硬,这也是靳国锋看重苏韬的缘故,他又不能勉强,只能道:“错过了你,老长恐怕要尝点苦头了。” 苏韬对靳国锋的忠诚之心,还是有些触动,于是打开了行医箱,从里面找出了个瓷瓶,伸手倒出了一粒药丸,嘱咐道:“不出意外的话,一周之内,水老的病情肯定会恶化,危急之际,你给水老服用这颗药丸,两日之内,可保无忧。” 苏韬将药丸重新放入瓷瓶,然后递给了靳国锋。靳国锋喉头动了动,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。此刻让苏韬去给水老直接治病,肯定不可能,毕竟刚才无论是疗养院、水来凤,还是水老他自己,都不接受苏韬。至于这颗药丸,苏韬的用意很明显,能保水老两日无忧,所以到时候就算苏韬人在国外,也能想方设法将他请来,再给水老治病。 渴时点滴如甘露,醉后添杯不如无。燃眉之急,这时候再施以援手,才是最有效果的,所以救人就应该救急。如今水老的病情,表面看来还很正常,所以还没有到危急关头,别人的努力和付出,以及重要性,也就显得微不足道。靳国锋想了想,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苏大夫,没想到你不仅医术高,还洞察人心和世俗。” 苏韬连忙谦虚地笑了笑,道:“靳少将,你言重了,我归根到底是个大夫,只是病人看得比较多,知道他们在患病期间的每个心理阶段。” 靳国锋唏嘘笑道:“你不过才二十岁,就如此成熟稳重。想当年,我在你这个年纪,还是个懵懂少年呢。” 苏韬连忙道:“靳少将在我这个年龄,早已是冲锋陷阵,保家卫国的猛士,我只不过是个混世的小郎中而已。” 被苏韬委婉地这么拍马屁,靳国锋的心情自然愉悦不少,刚才水老的病情暂时抛之脑后。从苏韬口中所言,大约有一周的时间,病情会加重,自己只要小心地关注,到时候再请苏韬一趟才是。 车子驶入省道,靳国锋见天色已晚,笑着邀请道:“时间已经不早了,要不今天就不要回去,等下一起吃饭,感受一下部队大锅饭的味道。” 苏韬想起了一件事,与靳国锋道:“靳少将,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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