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抚着她的头,一边又露出一抹慈祥的笑,“好了,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,还不去洗把脸?” 萧知红了脸,倒是也没有说什么,点了点头,就起身往外走去。 由如意替她打水洗面。 顾辞和柳述望着她离开,眼中都是一样的温柔,等看不见她的身影后,两人才收回目光。 “老先生辛苦了。”顾辞替人倒了一盏茶,“让您老人家如此颠簸,实在是” “好了,我们之间就不必再说这些了。”柳述摆了摆手,示意无事,“当初若不是王爷,我也活不到现在,如今永安王府出事,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。” “当初徐妃一事,本就与您无关。”顾辞叹道,“父王也只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。” 说起旧事的时候,两人沉默了一会,又过了一会,柳述喝了一口茶,等到喉咙渐润,这才同人说起夏国的事,“我此次去夏国,发现夏国的情况也不妙。” 早在柳述回来的时候,顾辞就已经猜到了。 夏国一行,若是柳老先生能得见外祖父,回来的时候决计不会是这般风尘仆仆的样子,他心下隐约能猜出一些夏国的情况,只是具体如何却不得知。 抿着唇,他低声问道:“可是外祖父出事了?” “去年,你外祖父得知你母妃一事,一气之下就晕了过去,醒来之后就中风了,这段日子,朝政皆由”柳述望着顾辞,沉声道:“晋王看管。” “怎么会是晋王?” 顾辞惊讶道:“夏国早就选了储君,外祖父出事,理应由代王看管才是。” 晋王是庶出。 而代王与他的母妃都是正宫嫡出,也是外祖父最为疼爱的儿子。 难不成 顾辞脸色发白,就连撑在桌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头样子,“舅舅他” “代王出事了。”柳述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,“我在夏国打听过,说是代王有一日醉酒,轻薄了一位新进宫的后妃,被旁人抓了个正着。” 顾辞一听这话,拍案站起,厉声道:“混账!” 他很少有这样动怒的时候,更别说这样口出恶言了,沉着一张脸,双手紧握成拳负于身后,“舅舅心性温和,自从舅母去后,更是不近女色,没再纳过一个女子。” “他怎么可能” 柳述望着他,语气沉沉地说道:“传言那个后妃和仙逝的代王妃极为相似。” “什么?”顾辞呐呐。 许久之后,他像是失魂落魄似的,重新坐了回去,“我不信。” 纵然事实如此。 他亦不信。 柳述也不信,可有些事,世人已信,便很难扭转乾坤,如同永安王府的事,所谓的证据确凿蒙蔽了世人的眼,又如同当年的他,被人构陷,成了宫廷争斗中的废棋。 叹了口气。 他那张脸因为太过悲愤的缘故,终于显现出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。 “长卿,你打算如何?”他转头看向顾辞,问道。 顾辞闻言却迟迟不曾说话,他靠坐在椅子上,闭着眼睛,良久才睁开眼睛,说道:“我要去一趟夏国。”如今大燕已没有可以轻易信任的人了,想要洗清冤屈只能从夏国入手,何况如今外祖父和舅舅形势危急。 无论如何。 他都必须去一趟。 “可你的身份” 柳述皱眉,“要出去谈何容易?” 顾辞手握成拳,声音沉重,“再难,也得一试。”总不能在这边坐以待毙。 “老先生”顾辞还要再说,目光却看到站在外头的萧知,她原本脸色因为团聚还噙着的笑容此时像是僵住了一般,他心下一惊,声音也有些收紧,“阿萝,你你都听到了?” 想到前些日子和阿萝说的。 【“哥哥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】 【“哥哥会陪在阿萝的身边,永远保护你,不会再让我的阿萝受苦了。”】而如今。 他却要远赴夏国,不知何时才能回来。 顾辞温润清雅的脸上露出几丝为难和悲苦,他叹气,似是还想再说,却一个字都发不出。 坐在一旁的柳述也是一样的表情。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,最后还是萧知率先开了口,“哥哥,你去吧。”她走过去,握住顾辞的手,小脸上重新露出一抹笑,“我知道这一趟,哥哥非去不可。” 无论是为了父王母妃,还是为了外祖父和舅舅。 这一趟。 哥哥都必须去。 顾辞看着眼前这张强撑着的笑脸,眼眶微红,他伸手覆在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