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镶嵌在墨绿的丝线中,扇子一转,便有片片金影跟着转起来,碧容喜欢极了,爱不释手道:“这络子真好看。” 映容手上的绣活未停,抬眼一笑,“你绣的扇面好看,配什么络子都好看。” 碧容拿了扇子轻轻扇风,掩面浅笑道:“说起来这几日都没怎么见过大姐姐,她都没怎么出过海棠院的门,也不同我们一起玩了,恐怕还是为了之前的龃龉闹不快活呢!” 碧容把身子往映容那边靠近了一些,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,凑过去道:“要说我和黛容也就算了,可二姐姐你也是嫡女啊,大姐姐平日里总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来,仿佛她压你一头似的,上次更是在正院里出言不逊,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呢!” 映容放下手中的绣活,故作深思道:“大姐姐被祖母罚抄佛经,想来她此刻正在闭门抄经呢,经书能让人静心,大姐姐抄了这些日子,也该静下来了,依我之见,柳姨娘和三妹妹也该抄一抄经书,好好静静心。” 语气虽平和,但话里话外丝毫没有平和之意 映容挪开身子靠向右边的软枕,刻意拉开与碧容之间的距离,神色淡淡,“什么压一头不压一头的话,这也是你做妹妹的该说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了挑拨离间之心呢!” 碧容惊的睁大眼睛,一时没能反应过来,“二姐姐这话是在说我挑拨?” 这个二姐姐自幼性子懦,脾气好,万事只当和事佬,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。 碧容眼角湿润,越发委屈,“我绝没有挑拨姐妹之情的意思,二姐姐这是误会我了。” 碧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子姐妹情深的话,映容都不耐烦了。 黛容见状赶紧岔开话,举起手中的扇面让碧容指点一二,话是岔开了,可碧容心里不高兴,没坐一会便说头疼的厉害,寻个由头起身回去了。 碧容走了没一会,黛容也跟着走了,她还没自己开院子,仍是跟着生母苏姨娘住,苏姨娘住的华香榭听着富丽堂皇,实则又偏远又狭小。 黛容顶着大太阳一路走回去,身上都晒的发烫了。 小丫头果春跟在后头热的发牢骚,“姑娘大热天出来也该撑把伞,这太阳能把人晒死。” 黛容走的也是汗流浃背,“咱们院就两把伞,一把已经破了个洞,就剩一把好伞了,得留着雨天用,这整天来来回回的要是用坏了,下雨的时候该怎么办呢?” “就不能再跟管事的要几把吗?姨娘和姑娘的院里连几把伞都拿不出来,这像话吗?” “我倒是想,那也得人家搭理你才行,咱们院里短缺可不止几把伞。”黛容叹气道:“晒点太阳死不了人,别娇贵了,回去也别跟姨娘说这些事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果春热的有气无力,“早知道就把那把破洞伞撑出来了,嫌什么丢人,破了洞的也比没有强。” 黛容蹙眉打断她,“打把破了洞的伞出来像什么样子?叫有心人看见又该大做文章了。” 果春撅嘴道:“姑娘也太小心谨慎了,况且夫人平日里也格外照顾咱们院,缺的少的干嘛不找夫人要去?” 黛容道:“夫人诸事纷杂,哪有那么多闲功夫,平日里能想起来送些吃食布料就已经很照顾咱们了,难不成咱院里缺个瓢少个碗都要去找夫人?姨娘也不愿意总是麻烦夫人。” “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?”果春很是失望,忿忿道:“最该把那几个老不死的虔婆子轰出去,不然咱们院里清静不了,天天偷吃姨娘和姑娘的份例饭菜,偷拿院里的东西带回自己家去,那个江妈妈已经拿了两把伞和三个壶了,连扫帚都偷回去,我可真服了,要不咱们怎么老缺东西呢!” “这些就不说了,还总是倚老卖老端着架子教训小丫鬟们,上一回那个王妈妈抽风,非说果卉故意拿热水烫她,打了果卉两个嘴巴子,三天都没消下去。”果春翻了个白眼冷哼道:“躲懒的时候不是叫这疼就是叫那疼,打人的时候三四个人都拉不住。” 华香榭里的两个主子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