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会亲眼所见,萧曼只想不信都难。 据她所知,二夫人娘家门第在京中虽论不上不高,可也绝不算低,吃穿用度上比起世宁伯爵侯府,也绝不会相差太多的。 所以这到底是先天的性子,还是后天的养成,萧曼只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。 而大夫人与二夫人过手多年,自然是有能力驳回二夫人各种无赖至极的要求,而且看其神色,依旧那派气定神闲,丝毫不见被二夫人气到的样子。 任萧曼只看了,也不得不惊叹大夫人这养气的功夫极佳。 二夫人磨了半天,都不见从大嫂这边搜罗到什么好处来,心想这有了媳妇的人还真不一样,在媳妇面前,婆婆的威风得硬撑着,照着以往大嫂那不耐烦的性子,自己这般缠磨,早就应了诸般要求,那会像今日这般,任她说破嘴皮子都不见她点头许诺一件事,还处处给她丢软刀子。 二夫人一向是自己不痛快,别人也别想痛快。 她是知道大夫人先前对圣上的赐婚有多抗拒,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满意的。 于是她话锋一转,立马转到了萧曼只身上。“说起来我倒是羡慕大嫂,这媳妇是圣上赐的婚,聘礼呢宫中又添了不少,省了大嫂不少心力,可不像我,一个祥哥儿的婚事就够我烦累的,以后其他哥儿到了适婚的时候,我该操心成什么样子哦。” 大夫人没想到二夫人竟会说出这般不顾及脸面的话来。 以往她泼皮归泼皮,可所求的无非就是利,脸面上还是处处捧着大夫人的。 这会说出这般话,已经是全然没了顾及。 白眼狼便是白眼狼,喂的肉再多,都不会记得你的恩,却会因为你的一次不喂肉,记恨你,而从你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。 二夫人本以为大夫人会气急败坏,从而乱了阵脚的时候,大夫人却一副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原来弟妹是羡慕我儿能得圣上赐婚啊。好说,都是一家人,既然弟妹羡慕,我明日便入宫去求皇后,让她在圣上跟前说说,也给祥哥儿赐个婚吧,也省得你这般劳心劳力,损耗身体。” 羡慕?谁羡慕?二夫人差点跳脚。要是圣上赐婚,她那娘家侄女还能有戏? “大嫂不必这般认真,我也就是说说,能得圣上赐婚,那是天大的福分,我家祥哥儿啊,没这个福分,也就不劳大嫂操心费事了。” 大夫人等的便是二夫人这句话,“既然弟妹不让我插手祥哥儿的事,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,以后祥哥儿的婚事,我大房也不会再插手,免得说我好心却折损了祥哥儿的福分。” 只是不让你去圣上那里求赐婚,哪是让你什么都不管呢,二夫人这会也急了,“大嫂,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我也乏了,弟妹就先回去吧。”大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。 待二夫人气冲冲地扭头离开,萧曼只却依旧坐在一侧,自顾自喝茶。 等她见大夫人的视线转向她时,才放下茶盏,走到大夫人身前。“婆母身体不适,做儿媳的只当竭力服侍才是。” 二夫人吃瘪而走,大夫人这会心里头正爽快呢,自然对萧曼只也和善了语气。 况且她方才与二夫人的那争锋里,萧曼只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没少挨箭,大夫人对此多少也有些愧疚。 “我这哪用得着你伺候,你回门归来也该累了,快些回屋歇着吧。” “谢婆母体恤,那儿媳先告退了。”恭敬行礼退下,萧曼只神色虽保持如常,可到底不是傻子。大夫人与二夫人的麻烦对话里,二夫人没少拿圣上赐婚来开堵大夫人,再联想自己出嫁前大夫人对自己并不算友善的态度,萧曼只想着看来大夫人是不满圣上赐婚的,而大夫人的不满,恐怕阖府上下都知道。 那夫君呢?萧曼只忽然很想知道他的态度。 他对她很好,婚前体贴,婚后恩爱,可她就是想知道,他在刚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,是什么心情,他对自己的好,是出于真心喜悦,还是纯粹是丈夫的责任。 而等萧曼只回房,陈定方却不在,听下人说,是被世宁侯叫去了。 萧曼只回房见不到陈定方的人,坐着脑中又难免胡思乱想,便想着不若弹个琴,也好平定平定心境。 陈定方从世宁侯那回来后,还在院门口,便听到萧曼只的琴声。 不似昨日让人听完心定气闲,这会琴声里似乎惨杂了不少心事。 陈定方是知道萧曼只一回府便去了大夫人那,这会不禁想着莫不是去母亲那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了? 萧曼只弹的投入,也没注意到陈定方的走近,待她察觉跟前落下一道阴影时,才恍惚抬头,看到陈定方正看着她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