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、梁湛这种皇室子嗣,却是视无辜之人的性命为草芥,寻常人却以为他们温文尔雅、善良宽厚。 这一类的事,真是不能深想。 越想越失望,越想越会后悔跟错了人、走错了路。 这是关乎整场生涯的错。如何才能将功补过? · 这日晚间,皇帝听完陆开林的叙说,看完相关的证供,良久一言不发。 末了,他怅惘地笑看着陆开林,“事情比我起先想的要简单,顺王与顺王妃实在是太沉不住气。却更让我失望。”终归是长子、长媳,头脑心智却是糊涂至极,败都败得那么难看。 陆开林听得心里直打鼓,心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?打量着我活腻了不成?——可我还没呢,活得正在兴头上呢。幸好,皇帝及时收住了话: “这些我不该跟你说。你没听过。端王不会就此罢休,你去给顺王提个醒,他能有个像样的交代,再好不过。” 陆开林领命告退。走出养心殿,柔嘉追了上来,问道:“陆大人,端王妃的事情怎么样了?有眉目了么?” 陆开林恭敬地拱手行礼,继而道:“无可奉告。”随后拔腿就走。 柔嘉生生地被他气得笑了起来,“你这个人,可真是的……好歹也转送给我一匣子珍珠呢,又不是素无来往。” “此一时彼一时。”陆开林仍是言简意赅,脚步不停。 他步子大,走得快,柔嘉拎着裙子小跑着跟在他身边,“我又没别的意思,只是越想越觉得三皇嫂可怜,父皇这两日很是不快——不然我就去问他了。你、你不能走慢点儿么?”说话间,她就已有些气喘吁吁了。 娇气死了。 陆开林这么想着,却是放缓了脚步,“很快就能有结果,到时候殿下想不知道都不行。微臣实在不便告知。殿下,您也体谅体谅我,多说的话,于您只是听听而已,我却可能掉脑袋。” “……那么严重啊。”柔嘉立刻紧张又内疚起来,“怪我,没想那么多。”这是实情,她甚至都弄不清楚锦衣卫到底有哪些职责,又有哪些不成文的规定,只知道母后一直警告她离锦衣卫远一些。如今她觉得跟他好歹算是熟人了,又真的很关心周素音为何自尽,这才来问他的,真没考虑别的。略一思忖,她说道,“那你快走吧,我这就去求见父皇,跟他告你一状,就说你嘴巴太紧,一个字都不告诉我。” 陆开林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敏锐,“也不用,明日再给皇上请安吧,这会儿我看皇上有些不快。” “嗯!好!”柔嘉脆生生应下,又道,“那我就去跟刘允抱怨你两句。” 说来说去,为的都是给他免去不必要的是非。陆开林笑开来,“多谢殿下。”他停下脚步,再度拱手一礼。 “该当的。乱客气什么?”柔嘉笑容璀璨,转身之际,问他:“噯,现在我们算是熟人了么?” “自然。” “以后问你琴棋书画之类的事,可不要再跟我板着脸说话了——不好看。吓人。”她说。 他跟她板着脸说话了么?陆开林无从下结论。 柔嘉笑着小跑着离开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