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先生。”顾皎道谢。 顾皎收了手,端起茶杯缓缓吹一口气,抿了一口茶。小兵泡茶的功夫不错,比她要好多了。这么看来,李恒能喝得下去她泡的,已经很给面子了。她放下茶杯,道,“将军十分勤奋,昨日又是半夜才归。想来年底事情多,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 魏先生也喝口茶,叹气道,“世道艰险,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昨日夜里,你父亲来了一趟。他为的还是你,和那日关口捉住的几十个土匪。我见他实在着急,只好去请将军。事情聊好已经半夜,我说,要不要去和夫人说一声?或者留下来住一宿?这几日夫人病了,若是能见到至亲,该会好很多。他拒绝了,说你在将军府中,他十分放心。” 做抵押物,自然是放心的。不过来的果然是顾青山,这政治觉悟也是很高了。 顾皎假意惊讶,“爹急急忙忙来,又慌慌张张走,怕是——” “不必担心,将军派人亲送了的,安全得很。” “不知,是那些土匪出了什么问题?”顾皎垂头,“先生,那日我十分慌张害怕,又突然被将军叫出去,所以胡言乱语很多。没给你们添麻烦吧?” “不麻烦,不麻烦。”魏先生依然笑眯眯,“夫人真是将军的福星。” 顾皎心塞了一下,她是福星,只怕他就是灾星了。她微微抬头,学着柳丫儿小孩子的天真,“在龙牙关口,先生提起《丰产论》。我情急之下,说了一些关于社稷的谬论。回来后,虽然发热生病,可十分愧疚,每每独处便翻来覆去地想。昨日晚食,我家丫头勺儿做了鸡丝汤面,吃的时候又同将军讲了一些大话。譬如想保住自己的饭食,必供养天下。将军并未嘲笑我异想天开,只说千顷良田也养不活天下万万众。我想来想去,只怕自己年纪小,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,实在令人发笑。又觉得,纸笔上得来的终究浅显,不如当真稳稳妥妥地去做点什么。” 他放下茶杯,又摸了摸胡须,“夫人的意思?” 她大着胆子看他,“先生,爹娘疼爱我,给我许多田地。我一人饱食无用,不如分一些出来,试试有无良种,有没有更丰产的办法。若能侥幸做得出来,不说福泽神州,起码也能令一郡一州再不受饥寒困扰。” 魏先生的手顿住了,定定地看着她。 她道,“或者,能够帮得上将军呢?” 正说话间,外面传来卢士信的大呼小叫,“延之,老子千里迢迢来看你,你不带我去花楼瞧瞧龙口的漂亮姑娘就算了,居然还赶我走?你当我不知道?今晚上有人请你在花楼吃酒,有从万州过来的花娘。” “卢士信,你要不要脸?”李恒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人气,“赶紧带着回礼和你的人马滚。” 房门被大力踢开,卢士信闯了进来,“先生,你来评理,有延之这样做兄弟的吗?反正,今儿爷睡不到姑娘,就不走——” 话说不下去了。 杨丫儿眼睛瞪得要鼓出来,本能去捂顾皎的耳朵。 卢士信脸上的笑也僵掉,立马贴着门板站好。真是晦气,怎么有娘们在? 李恒随后进来,后面还跟着个气喘吁吁的守卫,“将军,夫人也在——” 现场,略有点尴尬。 顾皎只好清了清嗓子,“魏先生,什么是花楼?将军,你今日有公务去那处办吗?” 卢士信望着屋顶,木头檩子一根根方正笔直。 李恒看看顾皎,再看看一脸幸灾乐祸的魏先生,太阳穴有点胀痛。 作者有话要说: 颈椎病犯了,去医院跑了一趟。希望亲们保重身体,天天开心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 感谢投出[地雷]的小天使:九张机 1个;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