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府上下谁人不知太子在沁芳亭休息,个个不敢去打扰,偏你就正好路过,正好丫鬟们都不在,正好脚下一滑,正好跌倒在太子怀里?!” 绿萝疾言厉色斥责。 其实太子并未直接说谢诗蕴跌倒在他怀里,只说沁芳亭的小道路滑,谢姑娘衣裳单薄,步伐不稳罢了。 太子说得隐晦,绿萝却不是傻子,大刺刺地挑了出来。 谢诗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 她与太子明明聊得好好的,太子见她柔弱,还嘱咐她多加衣,并未对她差点滑倒的事情说些什么,怎么到了程彦那里,便成了这个样子? 难不成是太子畏惧此事被程彦得知,便将一切罪责全部推脱到她身上? 谢诗蕴一阵心寒。 绿萝见谢诗蕴脸色大变,知道自己的攻心术起了作用。 她故意这样说的。 太子不是一个会给人难堪的人,尤其是在面对柔弱女子之时,更是颇有君子之风。 太子如此,谢诗蕴又有意勾引,长此以往,难保不会被谢诗蕴勾去了心,倒不如趁现在二人初相识,交情不深,便让谢诗蕴对太子死了心。 绿萝挑眉道:“怎么?你还不信?来人,请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过来,将太子的原话完完整整说一遍。” “也好叫咱们的表姑娘知道知道,太子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,寻常的庸脂俗粉他根本瞧不上眼!” 程老夫人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,道:“天色已晚,怎好再劳烦太子的贴身之人走一趟?绿萝姑娘,只求你瞧着我是彦儿的祖母,给我这个老婆子留三分薄面吧。” 绿萝不情不愿应下。 假的,太子不曾说过这些话,她这样说,不过是仗着程老夫人不敢与太子的侍从对质罢了。 程老夫人道:“绿萝姑娘,蕴儿犯此大错,论理,我是不该替她说话,可她终归年龄小,又在吴地吃了多年的苦,一时糊涂也是有的。” “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活不了多长时间了,只想女儿外孙女陪陪我,让她回吴地,我实在不舍得。不如这样吧,我另置办一个院子,让她们出府别住,你看如何?” 谢诗蕴脸色微变。 她的父亲虽然是罪人,可她住在侯府,便是侯府的表小姐,旁人心里再怎样,面上也要高看她一眼,可若出府住,那她便是罪人之后,谁都瞧她不起,以后莫说再见太子了,就连寻常的世家子弟,她也无从相识,运气好了,尚能嫁个商贾之家,运气不好,连个破落户都嫁不了。 谢诗蕴越想越害怕。 她在吴地吃苦受罪多年,仍不忘习诗书读诗词,可不是为了嫁给商户甚至农户的! 谢诗蕴的眼泪一下子便上来了,哭着哀求道:“外祖母,蕴儿没能长在您膝下,向您尽不了孝道,如今终于回到您身边,您叫蕴儿怎么舍得离您而去呢?” 谢诗蕴哭得可怜,程老夫人也有些不忍,可再怎么不忍,也只能暂时送她出府。 程老夫人怀抱着谢诗蕴,偷偷向她使个眼色。 谢诗蕴便明白了,此事是权宜之计,程彦常年不在侯府居住,侯府是程老夫人说了算,何时接她回来,还不是程老夫人一句话的事情? 如今让她出府,不过是暂避风头,让程彦消了怒气罢了。 谢诗蕴又哭了一会儿,方柔柔弱弱对程老夫人拜下,颤声道:“蕴儿糊涂,连累祖母烦心,蕴儿这便出府。” 说着,让丫鬟们给她收拾行李。 绿萝气得仰倒。 她还看不明白程老夫人的把戏? 绿萝道:“谢姑娘,你的眼泪骗得了别人,却骗不了,你还打量我与旁人一样是个瞎子呢?” 此话一语双关,程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好看。 绿萝继续道:“今日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