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 又是一天休沐的日子,宁砚真的将他的想法付诸了实践,带着陆秋歌来到了京城郊外。 临出门前,白淑兰千叮咛万嘱咐,让宁砚照顾好陆秋歌,不能让她磕着碰着了,搞得宁砚都紧张了起来。陆秋歌这个当事人反倒是轻松平和的。 宁砚在东郊有十亩地,是他当初将平德村的地卖了后在上元府买的,也全部都租佃了出去。宁家一年吃的大部分粮食都是佃农交的租。 下了马车后,宁砚取出披风给陆秋歌系上,而后两人一同沿着田埂走。宁砚兴趣盎然,时不时的指上一种植物问陆秋歌是什么。 “我都快成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的人了。”宁砚调侃起了自己。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,离这些农活都很远。 陆秋歌笑道:“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。” 宁砚无所谓的笑了笑,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说到:“我们去那边看看,好像是咱们家的地。” 等两人到了地方,正在田间劳作的一个五十多岁看着看到宁砚,放下手中的锄头就走了过来。 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,略显拘束的问道:“东家,您怎么来了?” 宁砚家的十亩地全部都租给了这名老者一家。老者知道宁砚是做官的,虽然不清楚是多大的官,但足够让他这个小老百姓敬畏了。 宁砚指了指放下农活往这边走的其他人,温和说到:“张伯,你让他们别过来了。我就是带我妻子来这里走一走的,没什么事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 “哎!好。”说完,老者就朝他的家人喊了几声,让他们不用过来。那几人听到后,就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。 宁砚则是站在田边和老人聊了起来。 “我记得除夕前不久下了一场大雪,今年的麦苗是不是长的好一些了?” 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宁砚可是记得很清楚的。 老人望着眼前的麦田,满是沧桑与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。“是好一些,只有接下来老天爷把雨给够了,割麦子的时候又不下雨,今年的收成肯定能好。” “那样就真的挺好了。”宁砚笑着说到。 “是东家你们心善,对我老头子一家好,租子收的不高。有些人家日子了不像我们家这个好过。” 宁砚笑容微微一敛,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“好多人把地卖了去租田种,又遇不上好的东家,给朝廷交完税再把租子一交,剩下的粮食都勉强才够一年吃的。” “自己的田为什么要卖掉?” “交免役钱啊。我听里正说,章大官人为了让我们这些农户好好种地,就颁布了一个什么法,交钱就不用去服劳役了。那个法一出来我们都可高兴了。” “但后来发现,钱又不是谁家都能交的起的。本来呢,每户轮流出一个人就行了,现在要摊钱,女人头上都摊一半。” “我们村的王老头交不起钱就想出人,结果官爷说不行,必须得交钱。他没辙子,就只能卖了一亩地把钱给交上了。” “结果种的地一少,家里的粮食肯定就不够吃了,就只能去租地。也不知道为什么,那些东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,都把租子提高了。这样一来,忙活一年什么都存不下。” “那些都是什么人?”宁砚又问道。 “不知道。”老人摇了摇头。“不过买王老头家地的人我认识,是在城里开布庄的,特别有钱!村里人说他们家铜钱多的库房都堆不下。” 老人说的激动了,还手脚并用的给宁砚比划这个他想象中的“多”是有多多。 宁砚笑了笑,说到:“张伯,你去忙吧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 “那小老儿就告退了,东家慢走。” 等老人回到地里后,宁砚看着面前的一方地开始出神。 陆秋歌见此,轻声问道:“砚哥儿,怎么了?” 宁砚喃喃说到:“我想我知道洪州交农的原因了……”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