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寄生虫一般,慢慢地附体人类的dna,暗戳戳地将自己变成了dna的一部分。 很少有人知道,人类的dna上,有相当一部分物质便是病毒组成。也就是说,人类的许多毛病都是与生俱来的—— 每一个人类,都是一个病毒载体。 每一个人类身上,都携带了无穷无尽的病毒细菌。 人类也罢,其他生物也罢,本质上都是各种病菌的乐园。 相较于细菌的微小,人类庞大的身躯简直就是它们眼中的一个宇宙了。 他只是不明白:她体内的特殊病毒从何而来? 为何在体内吞噬了这么久,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摧毁了,这才在表象上体现出来? 这天下,谁才有资格制造出这么厉害的病毒? 凉风秋月,额头上的冷汗迅速凝结。 他竟然觉得有点冷。 床榻上的少女,并无根本好转的迹象。 月色下,她整个人虚脱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,仿佛意识随时会抛弃这具残破的皮囊,另外寻找新的载体。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。 那是七十万年以来,他第一次清晰地目睹一个人类的死亡。 纵然以前也看了许多,可都是远远地,或者从数据库里查看,不如现在,不如自己切身体会到一个人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失去。 纵然是更换新的载体,也不行。 更换了载体,凫风初蕾也就不是凫风初蕾了。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初蕾……初蕾……” 恍恍惚惚的,她听得这声音。 他看见她的眼皮微微要睁开的样子,立即又叫她:“初蕾,初蕾……” 明明是情深义重,明明是风中吹来,明明是那么熟悉,可是,她却觉得有点可笑,满是嘲讽。 这人! 这人! 这个腐朽的白色。 就如早已腐烂在周山的蓝色丝草戒指,就像空空的坟墓里挖掘出来的那些腐烂的枯枝败叶,就像当年自己断裂在坟墓周围的指甲,鲜血,你自以为一往情深,可最后,只是一厢情愿的腐烂和腥臭。 纵然是记忆中的周山之巅,也成了再也不可碰触的禁地。 她甚至不愿意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每每响起,便如一根尖刺,在急剧地加速心脏的衰竭。 她挥挥手,示意他离开。 可是,那挥手的动作止于意识和想象——她根本无法做出具体的动作了,甚至无法抬起手指。 她的眼皮再次动弹了一下,十分黯然。 “初蕾,你别怕……你别怕……” 他语无伦次,不知是在安慰她,还是安慰他自己。 “初蕾……我会想到办法的……你别怕,别怕……” 她觉得有点可笑:我怕什么呢?我根本不怕好吗? 我这样子,还有什么值得怕的呢? 你要是赶紧离开,我就真的什么也不怕了。 死亡,是早已料知的结果。 此时,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去另一个世界。 偏偏他一直在自己耳边不停鼓噪。 “初蕾……初蕾……” 这男人,以前不是一直很高冷吗? 这男人,以前不是自己说一百句他也不见得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