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了眼。 贺天逸心里正倒数着数,看见这空中炸开的焰火,激动地站起身,整理着身上的铠甲,翻身上马,兴冲冲地说道:“肖风,咱们走,看你家主子‘诈尸’去!这次保证能吓死一大片人!再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玄甲军的威风!” 肖风默默驱马往旁边挪了挪位置,跟着贺天逸待久了,真怕会被传染。 听闻城外动静的百姓们胆战心惊地躲在自家屋里,大气也不敢喘一下,生怕下一刻便会成为刀下亡魂。 皇宫中最高的九重楼上,任鸿毅裹着狐裘大衣,极目远眺,看着东西两边窜动的火光,以及揉杂在空中听得不太真切的叫喊声。 “鸿曦。”任鸿毅收回目光,神情有些恍惚,偏头看着任鸿曦,“朕给过他机会的。” 任鸿曦一身玄色铠甲,眉宇间满是刚毅,眸中的冰冷在晦暗的灯光下却能看得一清二楚。 “哎。”任鸿毅长长叹了口气,伸手拍了拍任鸿曦肩膀,“这段时间,辛苦你了。” 远方的声音愈发清晰,想来是任永元的大军已经抵达宫门口了。 任鸿曦手中的剑出鞘三寸,目光直视前方。 “至少让他死得体面些。”任鸿毅鼻子一酸,压低声音道。 他在位二十多年,无论是为父,还是为君,兢兢业业,不敢有半分松懈,该做的他都会竭力去做。他知晓任永元心性高,知晓他的打算,今日发生的,也在他预想中,一切都在掌握之中。只是当这一切发生后,他却又接受不了,本是世间最亲近之人,却得兵戎相见。 任鸿毅艰难地转过身,不时伴随着几声咳嗽,这阵子并非全然装病。人非草木,又哪能无动于衷。 晚春后的夜里还有些寒意,清风吹起任鸿毅的衣袍,无限悲恸被吹拂起来,飘荡在空中。 任鸿毅苍老的迹象,一时间显露无疑。 “好。”任鸿曦应道,“臣亲自带他来见皇兄。” “不必了。”任鸿毅摆摆手,“养不教,父之过。朕也得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过错。” 任鸿毅扶着内侍,颤颤巍巍地回了朝阳殿。 任鸿曦走下九重楼,去了北宫门集齐早已蓄势待发的玄甲军,有序地分布在每一处宫门。 宫门近在咫尺,任永元眸里划过一丝狂喜,肩上的斗篷干脆被他给扯掉随意丢在一侧,剑锋直指紧闭的宫门,激动道:“杨旭,这回冲进去,定赏你个万户侯当当!” “好嘞!”杨旭抹了把额上的汗水,豪爽一笑,“殿下说话算话啊!” 柴胡带着一众士兵守在前,听着任永元这话,忍不住嘲讽道:“三殿下今日若是进了去,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。” “柴统领。”任永元笑了笑,折断手中的一支箭矢,运力朝离柴胡最近的一位士兵身上刺去。 士兵躲闪不及,硬生生受了这一箭,眸里的惊恐之色还未来得及表现便倒在地上。 “猖狂!”柴胡怒不可遏。 任永元懒得再同他废话,身后又响起马蹄声,正好是廖平的人赶至,正想着同廖平客气一下,却见廖平一下从马身上栽倒下来,背上直直插着一把长剑。 “廖将军!”杨旭双目圆睁,惊呼道。 任永元翻身下马,挥剑斩杀不断靠近的士兵,抬脚走到廖平身边查看,目光还没来得及聚焦,却被突然起身的廖平给挟持住了。 任永元垂眸看着横在脖间的长剑,剑身的花纹却是他极为熟悉的祥云纹。 “任鸿曦!”任永元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,红着眼咆哮。 “不错嘛,叔叔实在舍不得你,在下面又寂寞得很,所以特意诈尸起来带你下去陪陪我。”任鸿曦轻轻移了移剑身,在任永元脸上轻轻拍了拍。 话音刚落,漫天的焰火自皇宫四周升起,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一朵又一朵璀璨的花纹。 寝殿内,秋雁颤抖地举着手中的剑,打起十二分精神,死死盯着院门口,就怕下一刻会有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冲进来。 许素儿端着杯热茶走到秋雁身边,将茶递到她唇边,轻轻扬了扬唇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