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被劫财后胖揍一顿的人一般,用着嘶哑的力气朝着窗户口暗哑的喊着:“来人啊,救命啊,来人啊,救命啊。” 喊了好一会,本来装哑的声儿真的有些哑了时,窗户才印着一个人轻柔模糊的回音:“要我救你吗?” 本是声娇醉人,可月小弟却像是吓住了一般,脸一僵,一下埋进了自己腿弯不敢见人。 “继续呀。”窗户旁的影子朝旁边移了移,在光照折射下,地面上逐渐显出了一条及地的长裙,来人在门框上点了点,叮叮咚咚的像敲打在了月小弟心头一般,他身子颤了颤,嘤嘤呜呜的哭声儿从腿间传了出来。 “唉。”来人叹了口气,一把推开了房门,露出修长的身姿,粉衣不染纤尘,肤白若雪,粉衣裙摆再次才次从门槛上拖拽过去,在月小弟面前蹲下,露出他非常熟悉的容颜:“月余华,你的戏可真多,不去戏班子真是浪费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眼角露出几滴眼泪的月小弟抬头跟她确认。 月桥板着脸,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:“赶明儿我就让大哥把你丢进戏班子里。”她眉眼一俏,指尖点着月余华的额头叹息:“还能不能懂些事了,要不是你死活不去学堂,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整日在家猫着?” 月小弟悄悄看她一眼,对娇花姐姐口口声声的嫌弃丝毫不为所动,反而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拍了拍,可怜兮兮的看着她:“小华好饿。” 他卖力表演了半天,确实把早上吃的都给折腾消化完了。 “呵”月桥气出了声儿,红唇紧抿,惊讶的看着他,似笑非笑的:“我还以为有戏就够了,都不用吃喝了呢?” 月家虽然算得上村里的富户,但也没有那溜街逛园子的做派,像这种去戏班子更是逢年过节才有的活动,没成想,月余华去了两次倒是把戏班子的精髓学了一二,这要是没有人盯着赶着,恐怕早就成渭水府园子的一角了。 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爱好,月小弟呆呆的,脑子里转了转,非常上道的保证着:“我……我只是太无聊了,姐姐放心,小华立志是要做一个开遍大都的猪肉摊大商人。” 月小弟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,一副要带着月家猪肉摊走出渭水府、走进金陵,一越成为大都第一商人的模样,还狗腿的抱着姐姐的大腿谄媚:“等小华有银子了,就把银子全部孝敬给姐姐,一个子都不留!” 月桥定定的看着,突然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儿,她不笑还好,就是个长得稍稍精致的江南里养出来的婉约姑娘一般,突然一笑,便犹如昙花盛开那一瞬,整个黑暗里便只看得见那一抹白,无法用言语来笔绘那极致的美丽。 月小弟看得呆呆的。 突然,月桥眼角一滴泪溢出了眼眶,她抬手轻轻拭去,拍了拍月小弟的小肩膀:“那姐姐就等着有这一日罢。” “姐。”月小弟拖长了声音。 这又哭又笑的,可是不信任他月三爷? 月桥拍了拍衣摆,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行了,赶紧起来,今儿大过节的,你要久不出现,别人还道我欺负你了呢?” 她刚侧身,一道风一般的影子从她身侧跑过去,月小弟一下就跑到了门口,手上扒着门框,朝她哼了哼:“你本来就欺负我了,方才还把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顿,坏人,我告诉娘去。” 月桥见他活蹦乱跳的,在后头冷冷的嗤笑了一声。 亏得她还担心这小子呢,还真是皮实得紧,一脱离了她范围便开始张牙舞爪的了。 大年节第一日就在这吵吵嚷嚷里走过。 初二,是回门日。月家也不例外,一早月老大便套好了牛车,等用了早饭,一家人就做车去了余母的娘家余家村。 余家村离月家村赶车大约半个时辰左右,余氏娘家有两子两女,余母行三,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,余家两位哥哥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,余氏则生得有几分泼辣,运道最好的当属余家老幺,月桥她这位春姨。 余春是个有成算的,早早便嫁到了金陵城郊,金陵皇都,天子脚下,虽她婆家也是一地地道道的农家,但天子脚下的农家和这偏远的山沟沟那又是不同的。 余春嫁人后,极少回来,这七八年间也不过堪堪回来过两次,一是路途遥远,二是要留下顾着孩子。这回能在过年节的时候见到,莫说月桥这种已经记忆模糊的,就算是余氏都愣了好好晌才回了神。 余春也是昨日才到的,知晓他们今儿要来,早早便把给几个侄儿侄女带的东西拿了出来,等人一到,一下就迎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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