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还在落着,夜深了。 不多时,此处殿外,郁洲神清气爽地抖了抖自己的衣裳,他笑眯眯地守在殿外。 黑夜中出现一人身影,阿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,仿佛是凭空出现了死神,压迫感十足。 他低眸整理着自己胸前镶嵌着墨玉的领针,姿态优雅,侧着的头在月光下描摹出漂亮的轮廓。 “他进去了?”阿凇问,他观察了何微上百年。 第一次何微要杀浮南,还可以用他的狂热崇拜来解释,但第二次就耐人寻味了,阿凇看出他不是因为他才要杀了浮南。 他要等着何微露出狐狸尾巴,但他很谨慎,等了数百年也没露出端倪。 直到阿凇来到魔域上层,占领了与人界通讯的阵法,他才不露声色地露出了一点破绽,他某一日装作关心郁洲,说要帮他检查通讯阵法。 郁洲嬉皮笑脸地拒绝了,转头就给阿凇打了小报告,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一幕。 “进去了。”郁洲今晚明显心情很好,嘴咧得特别开。 阿凇轻轻嗅了一下空气中漂浮的一丝隐秘味道。 “还换了衣服,又去了何处?”他看向郁洲的眼眸深邃,看不清情绪。 “嘿嘿。”郁洲笑。 阿凇抬手,掐住了他的脖颈,手指收得很紧。 “尊上,你……你知道的,你一闻就知道。”郁洲的声音沙哑,阿凇这一掐,是下了力道的。 他当然一闻就知道,他身上有浮南的味道,她应当刚洗了澡,身上都是沐浴时那熟悉淡淡的花香,郁洲见了她,身上也沾了她的一点点气息。 他眸底浮现一丝戾气,但手指一松,还是将郁洲放了下来。 “尊上,干嘛呢,不想杀我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嘛,我只是去关心一下苍耳姑娘。”郁洲捂着喉咙在地上咳。 “她怎么了?”阿凇问。 “她哭了。”郁洲答。 他转身就走,郁洲把他拦住了:“尊上,何微在里面,他应当只会通讯这一次,将所有搜集到的情报说出。” 阿凇还是朝通讯密室走去,因为何微要杀浮南的原因耐人寻味,他想要知道答案。 他在这一晚的选择或许决定不了今后的命运,但很久之后的阿凇回忆这一晚,他依旧希望这时候的自己不要去查探何微的秘密。 他应该回去,抱一抱她。 阿凇将守在门口部下屏退,无人通知何微,他在魔宫是孤立的,几乎所有魔族都对阿凇无比忠诚。 他隐匿身形,无声无息潜入通讯密室之中。 此时的何微已经摘下了白色的面具,无数复杂的金色阵法相互牵引着,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千里之外的人界去。 何微的模样好看,像魅惑众生的妖,他摘下面具的时候,发间探出两簇白蓬蓬的狐狸耳朵,他是狐妖,并不是魔族。 他第一次过来试探阿凇时,浮南放出的荡魔阵法对他不起效果,因为他根本不是魔族。 何微对着通讯阵法另一头的众人微笑着,金色的璀璨光芒映在他年轻的面颊上,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:“秦师叔,当初宗门派给我的任务,我已经有了些眉目。” 威严沉稳的声音在阵法那端传来,一听就是令人有安全感的正道人士。 “怎么,薛亡的踪迹,终于追寻到了?”秦师叔问,他的眉头轻皱,有些犹豫,“不过他当初身中无解剧毒,我们人界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。” “他没有死。”何微平静地说道,“我那么了解他,他不可能中了毒就死去。” “阿微,就剩你了,我们派出查探消息的其他弟子都没了音信,在数百年前,我看到他们有几位的魂灯在宗门阵法里熄灭。”秦师叔沉声说道,“所以,薛亡现在究竟在何处?” “那些弟子都被魔尊凇杀了,我们要找的薛亡,现在没有死—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