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谁所求?”皇上坐于上方不言于色。 “于微臣有恩的一位长辈。”顾南泽沉吟了一番,斟酌着回答道。 忽的,皇上冷哼了一声,在这空旷的殿里徒生冷意。 “长辈?衡阳侯的夫人怎的对你有恩了?” “衡阳侯一家皆对微臣有恩,皇上向来重礼重情,望皇上体谅。” “对你有恩,所以朕的左右臂可要联合?”皇上冷笑着说道,“亦或是,与晏家结亲?” 话中隐隐的威压扑面而来,顾南泽心中微顿,闷声抬了头,语气却无比坚定:“微臣与侯爷一心向着圣上,绝无二心,亲...是要结的。” 这般态度倒是让他明白了一件事,怕是皇上不赞同他娶阿欢的。 两个权臣的结合,让皇上的危机感加重了太多。 那更要坚定些。 顾南泽沉了声,郑重道:“若皇上担心臣有二心,娶晏家女有目的,大可将微臣手中的权利收回或贬谪,只要能娶她。” “呵,看不出来,众人皆知的冷面丞相居然也是个痴情种。”皇上讽刺的笑了笑,并未决定要与他商量两家结亲之事。 拱了拱手,顾南泽垂头作恭敬态。 殿内又一次沉默下来。 顾南泽揣测着圣意,明白现在不能先开口,先开口就坐实了他心虚。 无论他有没有想法,在皇上眼里他有就是有,没有也存有一些。 全凭皇上如何想的。 若是他开了口,某句话未考虑清楚,或是哪个字用得不恰当,都有可能当场下狱,甚至连累侯爷。 许久后,皇上端起茶喝了一口,再咳了一声,略带玩味的道:“换那千凉枕,你可想好了?” 当初这千凉枕,是前朝某个爵侯家中私藏的,当初抄家费了不少力气,而藏着千凉枕的地道十分隐蔽,让顾南泽审问了差不多一个月才问出来。 这位前朝爵侯是出了名的人品差,又好财,于是那地道中的金银珠宝等东西几乎充满了国库。 当然,那千凉枕也包含其中。 那前朝爵侯被拷打一月才吐出来的东西,本已够小心了,可还是被那堆放的毒物伤着了。 为表慰问,与充实国库的满意,皇上便许他在收入国库的东西里挑一样,当时他回家养伤去了,这便一直压着没有去选。 千凉枕如此珍贵,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,若是放在以前,每个皇帝都有长生的念头,定是要拿来自己用的,可偏偏,当今圣上不在乎这些术论。 当今圣上日理万机,是个圣明受百姓喜爱的皇帝。 “回禀皇上,想好了。” “拿去。”皇上挥了挥手,倒是同意得快。 不过是他不用的东西,倒也没什么。 可是...结亲?呵。 皇上笑了笑,眸间凝了些冷色,看着下面站得笔直的年轻丞相。 他很是好奇,若是他不同意这门婚事,他该如何做。 ###### “少主,您让盯着的侯爷一直在府里,反而是丞相出了侯府立马入了宫。” “哦?”林靖离端坐于案前,拧眉想着事。 顾丞相,倒是为了侯府尽心尽力啊。 那东西在皇宫里藏着,他得不到,只好...看看对那侯爷与顾丞相,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。 几次潜入侯府,这回该是有了戒备没有这么容易进了。 该做些什么,让府内人出来呢。 林靖离双手搭于桌面,良久,眯了眯眼,唇角微勾,显得那个阴柔的面容更是邪魅几分。 片刻后那笑消下去,起了身至一柜子前,转了转几个瓶子,屋里的暗道缓缓打开。 昏暗中行至尽头,取出一个略显粗糙的木盒,眸间沉思许久,终究是打开来。 “少主...您真要用这张皮伪面么?” 他手中之物,乃他们门派传了几代的宝物,此刻被林靖离拿出来,那属下清楚原因,总觉得有些不值得。 察觉到下属的想法,林靖离嗤笑了一声,“为了阿妍当然值得。” 他们都觉得他被阿妍迷了心智,不顾一切出了门派为她寻药,可是又怎会懂,当年他受万般欺凌时,只有她站在他身旁。 ###### 侯府,四处戒严,来来往往皆是肃着脸的侍卫们。 主院屋内,一片安静,伺候着的丫环侍卫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惹了两位主子耳烦。 床边,男人眼眸如墨,含着万分情绪看着床上安睡的女人,一动不动,似乎怕吵到她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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