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端详他一眼,后退两步助跑,然后飞身上去一扑—— 周边十几个游客齐齐鼓掌,对这个完美的公主抱表示热烈赞赏。 希孟咬牙:“没、没叫你这么放肆……” * “……就是那样,哈哈,那群小瓷器太可爱了,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文物现在不多见了……” “……那个曾奶奶?看起来挺靠谱的,论辈分老康都得叫她祖师婆婆……不知道,大概是个退隐江湖的异人吧……” “……你看这个新闻,妈祖持身份证乘坐高铁……” “……还发了我一个小粉卡,可以访问全国博物馆和期刊数据库……不过这个卡设计得太难看,我就不拿出来了……” 景山前街人行道上,佟彤举着根雪糕眉飞色舞,用了十分钟时间,把这几个月的各种变故都概括了一遍。 希孟专心听着,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眉毛梢,忽然陷入一瞬间的沉思。 这次醒过来以后,总觉得似乎有件关于她的事,被一觉睡过去,想不起来了…… 他觉得自己不至于老年痴呆,可是记忆里有一团模糊的东西,像是沉在水底的一颗珍珠,怎么都看不清轮廓。 偏偏那水也不是静止的。小姑娘在他眼前叽叽喳喳个不停,将他思维的水波涟漪搅动,更难以专注辨认。 他倒不觉得太烦躁。文物的灵智不是一瞬间开启的。在他意识到自己是幅画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,陈年的记忆碎片都像是空中落下的雨点,有些是鲜活的片段,有些是某个抽象的念头,他听天由命地被动接收,和自己周围的见闻相结合,慢慢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“我”,让他认识到自己是谁。 寿命是拖累。活太长了脑细胞都嫌不够用。 直到最近一两百年,他还会偶尔“发现”自己上辈子某些尘封的往事,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来非痴即傻,他也就权当一笑。 更有佟彤这疯丫头在创作层里搞出来的各种平行记忆——什么撸狗的呆萌小画师,他才不愿承认那是(年轻时的)自己呢。 平行记忆也未必是假。要知道人类眼里的所谓“现实世界”只是万千次元世界中的沧海一粟,和其他世界并没有虚实高下之分。 而他现在总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,觉得自己的平行记忆好像不止撸狗那一次…… 有很多其他的细节似乎也被封印了,封在别人的作品里,而且多半跟彤彤有关。 不过大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。不然她早就兴高采烈跟他分享了。 但似乎又是件很动人心魄的事。他能感到一阵罕见的令人鼻酸的余韵,偶尔从暗处现身,悄悄撞一下他的胸口。 所以他也睡不下去了,正好听到地面上声音嘈杂,顺便出来散步。 耳边的连珠话语忽然停了。佟彤有点脸红,羞涩地问他:“你老看着我干嘛呀?” 他从思考中游离,自然而然地转成了祖宗模式,轻轻笑一笑,回:“又没你看我的时候多。” 佟彤:“……” 无法反驳。 她把刚才自己那些话做了个总结,问:“你在地库里是不是整日休息?这些事知道多少?” 希孟看着她咬雪糕,说“上面太吵的时候也会听一听。” 瞧,还记恨“上面太吵”呢。 故宫神武门外新开了一家甜品店,故宫官方专营。佟彤从里面买了两个神兽造型的雪糕——怒目昂扬的镇楼神兽正襟危坐,脑袋上包了一层巧克力外皮,正甜甜蜜蜜地和她对视。 希孟有点好笑地看着那菊花上捅着小木棍的神兽,有点难以下口。 这才几个月过去,他身边这方寸之地,就又多了不少新鲜花样儿。 不像以前,有时候他昏昏欲睡十几年,睁眼一看,外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