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……” 旁边有个馆员弱弱地提醒他:“总统好像已经被废了……” 老馆长呆滞了好一阵,“哦。” 一道手机光划过空气。高级工程师佟建军先生揉着被磕青了的胳膊肘,建议:“先躲到地下一层去吧。” 他的同事,工程师李杰摇摇头,“外交部应该已经介入了。咱们得想个办法向外界发个讯号,告诉他们到这里来营救。” 大家漂洋过海,不远万里来异国工作,已经对这种突发事件做好了心理准备。况且早在出国前,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应急培训。 此时虽然情况紧急,但是没人过分慌乱——至少没有表现出来。 另一个同事也说:“就是,佟教授,关教授,你们刚才跟女儿视频是在哪儿?说不定那里还有讯号……” 工程师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尊称,工作时互相叫个“张工”、“李工”就算完事。可这两位的姓氏都太凑巧,“童工”、“关公”什么的,听起来多让人郁闷呐。 所以只好根据职称叫“教授”了。 大家还在讨论要不要找信号,外头已经稀里哗啦下起了烟花雨,比同一时刻,北京城里的烟火表演还热闹。 老馆长拍板:“游客都先下楼!在到地下一层咖啡厅集合!不要出去,外面越来越不安全了!” 但随即有人问:“馆长,那你和工作人员呢?怎么不下来?” 老馆长抬眼望着大厅里的巨型雕塑,慢慢说:“我们得把上面展出的文物打包装箱,运到地下,以防炮火波及。诸位不用等我们了,快下去吧。” 他说话的工夫,不知哪儿又从天而降几个炸弹,大厅另一侧的玻璃也碎了好几面,连带着一连串的装饰品轰然落下。 “伙计们,快走吧!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事到如今,只能乖乖听指挥。游客们商量了一下,关掉大部分手机省电,只留一两部照明,然后顺序下到地下一层。 博物馆主体建筑庞大而坚固,原本是末代国王为了庆贺自己生辰,主持修建的新王宫。由于挥霍民脂民膏太多,王宫没修完就爆发民变,整座建筑被收归国有,简单整修后成为博物馆,一砖一瓦都精致美观,代表着劳动人民的汗水和智慧。 大家在连绵爆炸声中走下厚重的旋转楼梯,佟建军先生忽然止步了。 “不成。老馆长那里人手太少,全部文物装完箱不知要到猴年马月。我得去帮一把。” 他旁边的关晓萍女士捋起袖子就往上跑。 “走走走,我早就跟你说上去帮忙,人家在上头‘冒着敌人的炮火’,咱们在底下缩头乌龟,多丢人哪!” 李杰连忙制止:“哎,咱们是外国人,没必要在异国他乡的政治冲突里掺和一脚吧?都上有老下有小的,还是保存体力,还不知啥时能脱险呢。” 关晓萍不干了,把她特意带来拍照的大红丝巾往腰上一缠,笑道:“上头还有从中国运来参展的东西呢!咱们中国同胞要是都不管,回头毁了,新闻里一报,全国人民都要问了,怎么没人管呐?——有,当时博物馆里有中国人,可都躲在地下室睡觉呢!听着上头叮咣乱响的cei东西,他们就当催眠曲!——咱们那可就全国出名了,我看怎么也得上好几天热搜吧……来来老佟,咱们提前统一一下采访口径……” 关晓萍女士就是个被事业耽误的相声演员。张口就是一套一套的,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想,倒把在场的中国人都逗乐了。 文保专员黎教授也说:“我去我去!我们博物馆的几十件瓷器还在上头呢!虽然投保了,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碎啊!” 其他国家的几个游客也不约而同地说:“上去帮忙吧!人手一多,事半功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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