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以前她一般是看直播…… 直播里的烟花,宏大得占据整个屏幕,还伴随着爆燃时的音效巨响,镜头推进特写时,连烟尘的细节都看得清楚。 但她从没自这个角度鸟瞰过全城烟火。 无名小山的角度堪称完美。烟花顺着中轴线一路绽放,依次点亮了天坛、前门、故宫、景山、北海、鼓楼、钟楼…… 一波接着一波,好像城市的心跳。 最后在奥林匹克公园收尾,一丛丛瑰丽的特效火花组成瀑布,缓慢地下落,融化在空气里。 山顶的几十游客都看得如痴如醉,半晌才稀稀拉拉地响起掌声。 几个扛三脚架的摄影师满意地收官,检查拍摄出的原片。 佟彤沉醉了好久,才喃喃地感叹道:“希孟,你别谦虚了,你比我会生活……” 他搂着她,明澈的眉眼摄人心魄,问:“喜欢吗?” 她“嗯”一声,“我在北京活了二十多年,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看烟花……” 别说她了。北京两千万人口,新年夜里不舒舒服服在家的享受假期,而是大老远爬上这座郊区小山坡,冒着一阵阵刺骨妖风,就为了等这几分钟绚烂的,佟彤数了数,也就不到一百个。 她连拍照摄影都忘了,这会子才想起来补一个绚烂的夜景。 忽然又有人惊叹:“咦,下雪了!” 薄薄的冬雪从天而降,均匀地落在人们的脸上身上,给整个世界覆盖了一层颗粒分明的乳白色滤镜,中和了方才烟花带来的色彩冲击。 在全球变暖的大气候里,一点点雪花都难能可贵。 有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添衣戴帽。 佟彤倒是不冷。身边这个智能控温让她想小鸟依人都觉得理由不充分。 她盘膝坐在他胸前,霸道地抓住他两只手,环住自己身上,然后分别揣进自己左右口袋里。 他的手在她衣兜里探索一圈,捏住一物,哑然失笑。 “大晚上的,你怎么还带着工作证?” 笑话,她还没来得及回家收拾就被他拐出来了,哪有时间在意这些啊。 佟彤不假思索答:“现在不也是工作时间吗?小的24小时待命,陪祖宗您寻开心。” “只是陪我寻开心吗?”毛线帽子被他一把薅走,不满的声音直接吹在她耳边。 几片雪花惩罚似的落在她脑袋上,来了个“醍醐灌顶”,算是警告。 佟彤只好把后半句话说完:“嗯……我自己也挺开心的……这工作福利真不错……” 手机被她放在面前的一块石板上,跟她难舍难分地互相注视。 这时候大约人们都吃完晚饭了,微信里的消息提醒此起彼伏,都是各种形式的“新年快乐”。 希孟提醒她:“有人给你发祝福。” 佟彤不愿意放开兜里的手,跟网瘾做了几秒钟的斗争,破天荒地决定让手机先靠边站。 “你不知道,这些‘新年快乐’有90%都是毫无诚意的群发,剩下的等下统一回不迟……” 锁屏页面上几乎被新提醒刷满了。希孟又注意到: “嘿,有人发红包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许多平时沉寂的群,唯有逢年过节诈几回尸,玩一会红包接龙串串香,典型的用金钱维系友谊。 佟彤本能地眼睛一亮,随后忽然又缩回了身子,笑嘻嘻地说:“不抢。咱不缺这钱。” 在他怀里待着多好啊。 有红包而不抢,破天荒头一回。 过不多会儿,希孟兜里的手机也开始震。“老年活动中心”里活跃的文物们也开始跟风发红包。 当然红包发来发去,不过是左手倒右手,因为大家的零花钱全都是佟老板给的。 希孟竟然有点手痒,跟她商量:“我网瘾一下好不好?” 佟彤把他的双手□□着不放,毫不留情地指出:“就你呀,抢了也都是块儿八毛的,没必要。” 一句话直击要害,把他气得吐血三升。 “你自己玩吧。”他翻脸无情,“我回去了……” 他一个起身,却忘了手还揣在佟彤的兜里,两人本来腻歪得难舍难分,这下子重心不稳,偏偏地上落了一层雪,滑得很,他装逼失败,“拂袖而走”的计划告吹,一下子连连出溜几步,姿态优美地摔了一跤……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