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太惊心动魄,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编出来的身份了。 不得不佩服希孟心思缜密。 她还得顺着他演戏。处变不惊地咳嗽一声,接过他递来的茶。 “自然不是。”她闭目片刻,彻底入戏,“不过,你白吃了我一顿大餐,不如帮我办点事?” 希孟似乎早有所料,朝她轻轻一点头。 “悉听尊便。只要别误了我明日去画院干活。” 佟彤惊讶于他的爽快。他双眼明亮,好像也等着进行什么不靠谱的冒险。 “不是,小爷,哦不,小官人……你就不问一问我到底要你做什么?”她试探,“万一不是啥好事呢?万一难以办到呢?万一劳苦艰巨呢?” 他自己也冲了一盏茶,捧在手里轻轻吹。 “哦,是该问一问,”他对着盏子里的茶沫轻声自语,“不过……挺漂亮一小姑娘,应该不会有害我之心吧?” ------------ 佟彤含了一口茶,从里到外都有点烫。 还以为希孟只会画画呢。 看不出来,这小侠也……挺会说话。 她摸摸自己半斜的小银簪,心想:发型是tony王老师的作品,当然符合他自己的审美,他爱屋及乌,随口说一句漂亮…… 嗯,没错,肯定指的是发型。 至少能证明,初来《清明上河图》之际,她换装完毕,队友孟那一句“还可以”不是蒙她玩儿的。 她清清嗓子,抿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 “那我说了……” 她忽然想起什么,先问:“对了,你多久能见一次官家?” “一旬一次,”希孟认真听完了她的要求,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,“听说官家大概两个月上一次朝。但三五天就来一次画院。” 说来讽刺,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个造作的皇帝,朝廷大员要跟他谈点正事难如登天,一个小小的白身画工倒能跟他定期切磋,雷打不动。 希孟答了她这一句,若有所思。 “我知道了。那些收购房产的外乡人财大气粗,又买通了层层官府,对他们压价收地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。官家身在大内,多半还对此一无所知,也没人跟他上奏。 “你想让我去直接跟官家进言,让他重视那些人的不法行径,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。我猜得对吗?” 佟彤点了点头。一点不差。她就是这么想的。 她也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。乾隆把持了城里所有的进言通道,她也只能想到希孟这一个突破口。 希孟垂目,睫毛闪了两下,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门禁木牌。 “官家明日不来画院,但听说会参加一场蹴鞠比赛。我有门禁牌,可以去找他说两句。但——可不保证成功。” “当然。你只要将话带到,便是帮我大忙了。” 她舒一口气。进入画中这么久,一直被boss打压,这会总算有了点进展。 她推开窗,从二楼往下看。街上寂静如常。 谢天谢地,乾隆和他的小弟们还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。 一天折腾下来,天色渐暗,街头的牌楼下拉出长长的影子。 “佟姑娘,”希孟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念头,在她身后幽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