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。凌河、严小刀、薛谦、方副队……许多人脸上都燃着要生吞活剐他的怒火,关门打狗志在必得,绝不会放过。 自负和轻信已注定郭兆斌的死局。一个即将落网的马仔失去了所有价值,只能成为一个累赘,成为警方将来一网打尽的突破口。 此时,枪声响了。 跑到廊桥正中最高点的郭兆斌,像是被人突然扯住头发,凶狠地一拽。 这人头部向侧面折成一个生硬恐怖的角度,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往侧面踉跄几步。沉重的身躯竟失控撞破了玻璃围栏,不堪一击的玻璃潸然碎裂倾泻,郭兆斌像一只失去平衡的大麻袋,从天桥坠落…… 路过的一位贵妇很不走运,驾着豪车爱驹驶出酒店地库,眼瞧着这只破麻袋从天而降,如雷轰顶一般砸在她车前盖上。一片血点溅上前窗玻璃,破麻袋滚到路边,贵妇吓得跑出车子,歇斯底里地尖叫…… 薛队长愤怒,“啊”地大叫了一声。 这是燕城最为繁华的娱乐中心地带,一记冷枪狙杀。 许多人从不同方向移动过来,最终围拢住掉落廊桥下的嫌犯。 郭兆斌像一块破布一样瘫在地上,一枪爆头,血流满地,没有再给任何人机会。 薛谦眼眶猩红,一脚踢向路边石头墩子。妈的,没有口供了。 许多便衣散开成一圈,盯着没活气的破麻袋,空气中压抑着功亏一篑的懊恼和沮丧。抓人确实永远比杀人艰难。 郭兆斌头部中弹,是致命一枪。内行一眼就能瞧出,创口是狙击手枪所为,根据方向判断,射击点远在两百米开外的某栋高层写字楼。一定是专业枪手,开完枪立刻就跑。 严小刀大步走上来,脸色微白一言不发。他凶狠踹向郭兆斌头部的同时被凌河勒腰拦回来了。 凌河从后面搂住小刀的腰,听着这人胸腔里压抑不住的愤怒的粗喘。 这一狠脚踹下去,斌总那颗毫无生气的脑瓜子就能当球踢了。凌河拼命抱住无法控制情绪的严小刀,把人拖离现场焦点。 他把人硬塞进某一辆警车的车厢。严小刀下眼睑发红闷声不吭,凌河把这人的头搂进怀里,狠命揉了揉头发。 凌河用嘴唇轻贴小刀的侧脸,耳语说道:“今晚这一场百里追击,也不算是白折腾了。郭兆斌轻而易举逃进再逃出梁董事长的锦绣皇庭俱乐部,随即就被人在梁氏酒店内狙杀灭口,背后能暴露的人,已经不可救药地暴露了他的真面目。” 以凌河判断,枪手原定计划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,是要悄悄灭口,但郭兆斌眼看就要被抓,不得不当场开枪。 山寨皇宫臊眉耷眼地悄悄调暗了彩色射灯。现场警灯连成一片,闪烁呼啸的警车盖过了锦绣皇庭的风头。 燕城繁华地带发生枪案,这是一件大事,遮掩不住了,网络上各种图片已经传开。 官博还在拼命模糊实情,试图转移视线,将新闻标题硬凹成了“朝北大街有人跳桥自杀,从天而降砸中新手女司机”之类,键盘侠们的高潮点立刻就跑偏了。 当地警队的郑队长也是一脸懊丧:“薛队长你看吧,真出事了,谁负责?” 薛队长脖子上青筋暴露:“谁责任?敢当街狙杀我要的嫌犯,你们这城里藏的什么人,不该彻查吗!” 鲍局长在电话中安慰薛谦:“你也不用着急上火,出了命案必然要审,一定会弄清楚内情,梁通肯定是要协助调查,他脱不了干系!这事由我跟上级协调,争取联合侦查办案的权利。” 是,梁董事长这回不得不协助调查了,这人绝对脱不了干系……薛谦眼里倒映着街面上的一道灯影长河,光芒淋漓闪烁。他有好一阵没有来过燕城出差办案,这次风风火火一路追杀到此地,却踏进梁氏这个风暴的漩涡。 薛谦对手下交待完公务,招呼凌河和严总赶紧离开是非之地。他在挣扎的心态下最终拨通那个号码:“喂?有晖。” “薛哥?你现在哪啊!”接电话的少爷此时的口吻,就是在惊涛骇浪中突然寻觅到救生的小船,他迫不及待扒住船舷暴露出无助和狼狈,向薛警官寻求慰藉和安全感。 薛谦隔着电话都能读到梁有晖这时的表情,他尽量平静:“你现在在哪?” 梁有晖不假思索:“我在锦绣皇庭,你在哪?我刚才碰到小刀和凌先生,哥你也在吗?” 薛谦憋气地哼了一句:“你在锦绣皇庭玩儿‘游龙戏水’还是‘冰火两重天’呢?!” 梁有晖一愣:“……啊?” “算了。”薛谦迅速收回酸不溜丢的话,他现在纠结这丁点鸡毛蒜皮的生活作风问题?那些都已经不算个事。他说:“有晖,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。我在锦绣皇庭隔壁那家副食店等你,就现在,你出来。” 第九十八章 争分夺秒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