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努:“等人。” 四岁的大小姐正在更衣室里翻箱倒柜。 黛茜昨天晚上已经选好了今天出门要穿的小白裙,配上一个奶奶从前戴的胸针,可今天早上起来,裙子还在,胸针却无论如何找不着了。 温蒂也帮着黛茜翻箱倒柜,可是也没有找到。 “斯塔克先生在外面等。”她问黛茜,“要不就这么去吧?” 黛茜感到有些伤心:“那就是爸爸给我的胸针,是奶奶的。要戴上一起去看爷爷奶奶。” 她把眼睛抹了抹。 “好,好,别难过。”温蒂道,“我们再找找。” 最后是在衣柜的缝隙里找到的胸针,大概是黛茜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抖掉了。 这下团子破涕为笑,高高兴兴戴着胸针,跟爸爸一块儿出门去。 前往墓园的路上,托尼有些沉默。 每次去扫墓,他都格外沉默,转过脸去看窗外倒退的风景,不知道想什么。 年年都看见一样的风景,但心情一年比一年不同了。 “小鸟还会来吗?”黛茜问托尼。 上一次黛茜跟着爸爸去墓园看爷爷奶奶,低头说话的时候,有只小鸟飞在她头上。 哈皮说那是墓园的守护者。 “可能不会来。”托尼道。 “为什么?” “小鸟长大了,就要离开家。”托尼收回看风景的视线,“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。” “我就不是的。”黛茜道,“我长大了,也要回我的家。” “好。”托尼道,“我永远欢迎你回家。” 墓园很安静。 霍华德和玛利亚的墓地定时有人打扫,整理得干干净净,上面还各摆着一束半干的小花。 “我来拿,我来拿。”黛茜道。 她踮着脚,从哈皮怀里接了花束,一束放在霍华德墓前,一束放在玛利亚墓前。 “爷爷一个,奶奶一个。”黛茜道。 哈皮在旁边看着,十分欣慰:“我们黛茜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。” “因为我已经上幼儿园很久。”黛茜自豪地道,“以后还要上小学。” 托尼在玛利亚的墓前站着发愣。 他一向是个能说会道的人,这种时候话却最少,不知道要吐露什么,知道吐露了也无法传达,干脆沉默,双手插在口袋里,把心事交给风。 “爷爷和奶奶就是睡在下面。”黛茜伸手抚摸着墓碑,轻轻地道。 墓碑冰冰凉凉,她的小手又温又软。 “对。”哈皮道,“你害怕吗?” “没有害怕。”黛茜就摇头,“因为这就是我的爷爷奶奶。我的爷爷很好,我的奶奶也很好。” “这你都知道。”哈皮笑道。 黛茜想一想:“因为我见过嘛。” 孩子说的话,大人不以为意,哈皮想一想,斯塔克家里还留着霍华德和玛利亚在世时的影像,黛茜看过也很正常。 “那你说……”哈皮弯下腰来,小声问黛茜,“你爸爸是像爷爷多一点,还是像奶奶多一点?” 黛茜不假思索:“是像爷爷。” “不对。”托尼道,“我一点都不像你爷爷,我比较像你的奶奶,小时候都是你奶奶在带我。” “像的。”黛茜道,“爸爸不笑的时候,就像爷爷,还有工作的时候也是像爷爷。” 托尼就不说话。 “你现在就是很像的,爸爸。”黛茜道。 她用两只小手抹抹脸,抹得脸上表情也像大人一样严肃。 托尼还要装严肃,听见黛茜这么说,顿时就严肃不起来。 “我也很喜欢奶奶。”黛茜道,“奶奶好看,还有很多的笑容。” “你奶奶是天生的母亲。”托尼道,“美丽,坚强,善良,永远让人有安全感。你知道她做菜很好吃吗?是我吃过最好吃的。” 斯塔克父女又在墓前站了好一会儿。 墓园里树多,风吹过来凉荫荫。 黛茜站到爸爸身旁,牵住了他的手。 爸爸的手又大又有力,将小孩子的手紧紧包住了。 “怎么不要跟爷爷奶奶说话?”黛茜问托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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