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毕起身便想走。 却在下一刻被他动作极快地擒住手腕。 玉软花柔的长公主实在不知这人为何有这般大的力气。 他不过止她行动,她便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踉跄,一不小心失去重心,重重跌入裴时行怀中。 白亮的昼光,碧纱窗外隐约浮动的香气,耳边丝竹悠扬。 一切瞬间消失于二人封闭的此间时空。 裴时行所有感官俱都凝聚于锁骨处一小片濡热的呼吸。 轻细柔软,麻麻痒痒,似一只不知危机的天真小宠,不断试图搔动主人心房。 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。 可水汽却在下一刻迅速蒸发殆尽,徒余一片冰凉。 他引以为傲的神智于这片冷热中翻覆,已无法判断时间流逝。 直到不知何处檀板轻敲,吴侬软语朦胧入耳,裴时行才终于回过神。 继而后退一步,松开长公主的腰。 元承晚后腰被他的手臂硌得生疼。 她眸中不见尴尬,只是万分恼怒。 长公主咬牙重复道:“本宫说过,那事不必再提,你我素无纠葛,你不消有任何负担。” “若裴大人不解其意,本宫不妨说得再直白一些——” 她迁怒地瞪一眼方才揽过她腰的那只劲瘦手臂:“本宫不喜欢你,更不会同你成亲。” 被长公主这般直截了当地拒绝,裴时行却好像不显尴尬。 他沉滞了一息,复又平平静静抬眸道:“不成婚也行。” “可是这难道是非常轻易的事么,殿下既做下这种夺人清白的事,就可以不对臣负责了吗?” 他眼瞳曜黑,话也说的清晰冷静。 唯独通红的耳根似乎泄露出几分不自在。 无妨,不成婚也无妨。 他只是想同她继续纠缠下去。 元承晚先是震惊,继而犹疑。 她甚至昏了头脑,顺着裴时行的思路考量了一番他话里的合理性。 然后为自己的一时想错恼怒不已。 长公主的眸色因怒气而更加雪亮,她怒瞪向裴时行,敏锐地捕捉到男人眼中的执拗。 元承晚双眼澄亮,映出里头明晃晃的恶意,一字一顿道: “是啊,本宫从未想过,对—你—负—责。” 而后甩袖离去。 这日同裴时行的谈话自是不欢而散。 但元承晚也懒得去探究他的心思,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入宫。 千秋殿。 元承晚今日入宫,一是为了亲自告诉皇兄,她并未受到影响,他不必再心怀愧疚,也不必再日日往长公主府送东西。 再者,便是要问一问裴时行可否有到皇兄面前胡言乱语。 没有自是最好。 倘若真有,必要之时,她想同皇兄商量,能否将他赶回河东老家。 长公主无比渴望此时能有外邦觐见,最好那外邦的王孙贵戚能对裴时行一见钟情。 届时大周便慷慨地成就这段异国姻缘,她也能将祸水东引。 裴时行还能凭借西使异域,以此身为外邦效顺、社稷安稳立些功劳。 可这终究只能是她的幻想。 长公主深知皇兄对裴时行的器重。 因此,她只能旁敲侧击一番,看皇兄究竟是怎么治的裴时行。 予他的惩罚是否过重,这才令他病急乱投医,妄图自她这里取得原谅。 只是长公主今日来的不巧。 皇兄一大早便诏三师入殿议事,一直不得空闲,她只好告知皇嫂,再转述皇兄便是。 左右无事,长公主不再准备多留,打道回府。 只是她不知,劳她今日特地进宫一趟的罪魁祸首,此刻也在宫中。 作者有话说: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