俱是不让人如何的放心。 故而夏熙帝喝的药,是让王珠和陈后轮流服侍。 这些解毒的药汤,如此灌了下去,却也是收效甚微。 夏熙帝长年累月,接触这么些个毒素,纵然对症,却也是不能一朝一夕的拔出。 如今药汤灌了下去,虽然是效果不显,却也是能自主吞几口药汤。 有时候,夏熙帝也略略显得清醒些,能睁开眼。 可除了喉咙里吼出几声谁都听不懂的音节,却也是又会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。 这碗是上等的瓷器,自是极好,竟似透出了一丝玉石的质感。 而王珠那手指头,更好似白得透明,盈盈似玉。 捏着那勺子,更不觉涌起了一缕难言的精致之感。 王珠将药汁喂到了夏熙帝的唇中,大半都是顺着夏熙帝唇角落下去,只有小半喂了进去。 夏熙帝喉咙轻轻的动了动,有了一个吞咽的动作。 这喂药的事情,王珠已经是做得十分娴熟。 她早就垫好了一块帕子,还时不时擦去了夏熙帝唇角落下了药汁。 照顾这样子的病人,是一桩十分繁琐的事情,然而王珠的面上却也是未见那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。 她极为细心,每一勺药,都是尽力让夏熙帝给吞到了肚子里面去。 小小的一碗药,王珠也是喂了小半个时辰。 房间里面也是没有别的宫人,唯独易容的凌雪梅和白萱一道,悄然立足在王珠的身上。 香炉之中焚烧了香料,给这斗室之中平添了一缕柔腻的味道。 王珠瞧着已然是空荡荡的药碗,轻轻的叹息了一声:“这解药虽然对症,可似作用不大。” 白萱书卷秀气的面颊之上却顿时掠动了一缕纠结之色。 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陛下不知不觉,服用了此等长期的毒药。忽而一夕爆发,实则身子早就已经被掏空了。若是用些猛药,只恐怕经受不住。故而这解药的药性,奴婢也是小心调配的。” 白萱也心急如焚,却也是不敢胡乱用药。 眼见王珠如此纠结,白萱也是恨不得以身代之。 王珠叹了口气,素手轻挥,让白萱换一炉子香料。 白萱走了,王珠不觉询问凌雪梅:“你身为碧灵宫杀手,兼精通药性,既然是如此,何不说说,能有什么法子让父皇清醒。” 凌雪梅想了想:“若是下了猛药,倒也能让陛下清醒,可也不过一两日。过后,也只能死了。实则陛下中毒已深,身体虚弱。便是解了毒,器官衰弱,却也是至多活两三年年。” 她自然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 王珠无言,却忽而重重搁下了手中的药碗。 凌雪梅并未进言,她只是杀手,并不是什么谋臣。 故而自己只需保护王珠的安全,而不必要进些言语。 然而凌雪梅内心之中到底不觉浮起了几许好奇之意。 王珠究竟是什么性儿,凌雪梅也是瞧得十分清楚。 如今宇文贵妃逃离皇宫,世族蠢蠢欲动,京城流言纷纷。 所有的人都是知晓,夏熙帝已经是死了。 倘若夏熙帝醒来,只需要稍稍煽风点火,夏熙帝必定也是会将宇文贵妃恨到了极点。 到时候,太子清名也是无可置疑,以谢家为首的世族也是逆贼。 夏熙帝死了,王珠心爱的太子哥哥更是能顺利登基。 这些利弊,凌雪梅能想明白,就不信王珠不清楚。 她也不相信,王珠没这个心。 只不过,为何王珠居然是迟迟未动手? 既然从来没有什么真情,凌雪梅不觉得世俗的父女伦常,能让王珠如何放在心上。 当初陈后染病,夏熙帝可是顿时将妻子迁出宫去。而王珠,可是夏熙帝的亲生女儿。凉薄之性,自然是一脉相承。 不过纵然是如此,凌雪梅也是并不觉得,王珠会犹豫多久。 毕竟一个清醒的夏熙帝能让王珠在意的太子哥哥占足名分,这可不是个易容的杀手能做到的。 她虽然精于易容,可改变一个人容貌容易,要模仿会一举一动,言谈举动却是十分困难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