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朗也不是愚蠢之辈,隐隐瞧出了什么,这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太舒坦。 原本他对王珠隐隐有些轻蔑之意,如今方才见识了王珠的狠辣与心计。 只是正因为如此,他对王珠一缕柔情也是悄然消失。 那心中,油然而生的,是一缕森森的警惕和厌恶。 这女子,有些小心计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越是不驯的野猫,那就是越发的有趣,驯服起来也是越有成就感。 可若这刁蛮的野猫实则是凶狠的猛虎,那就是颇为没趣儿了。 这女人,还是要比男子柔弱一些,方才能得到男子呵护的欲望。 王珠放下了车帘,有心不理会谢玄朗,却总听着谢玄朗聒噪。 她眼波流转,隐隐有些不屑之意,却也是不觉说道:“谢小侯爷,谢家风光霁月,想来是绝不会做出什么污秽的事儿,是不是?” 谢玄朗站在高处,指责自己,莫非不觉得亏心? 谢家是什么货色,谢玄朗自己难道不清楚? 更何况如今的谢玄朗虽然是青涩了一些,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。 当初裴凰算计自己,欲图毁了自己的清白,而谢玄朗何尝不是半推半就,意欲答应了这件事情。 事后,谢玄朗还不是将裴凰瞧得极高贵。 因为裴凰算计什么,都是为了他,那自然再狠辣的心计,也是不算什么了。 王珠这样子言语,却也是让谢玄朗为之语塞。 不错,谢家这等污秽之事也是没见少了。只不过,他心生嫌恶是因为王珠是女子而已! 那女子,就应当是柔情似水,温柔体贴,好生相夫教子。 偶尔有些小小的狡黠和聪慧也不过是一番情趣。 这污秽的事,男人沾手也还罢了,而女子却也是应当好生待在后宅,相夫教子。 况且,谢玄朗却也是不肯承认,自己对王珠也是怕了。 眼前的少女,年纪轻轻,却冷漠如冰,少女的外表之下,也是隐藏了凶狠的猛兽。 此时此刻,他当真多瞧王珠一眼,甚至不觉有些将王珠当成对手。 也正因为这个样子,谢玄朗那份对王珠的心思,如今却也是一点一点,都是消耗殆尽。 便是寻求什么刺激,却也是绝不会寻个母老虎,等着瞧自己何时被吞噬干净。 想到了这儿,谢玄朗甚至不觉轻轻的抿紧了唇瓣。 就在此刻,一道温柔似水的身影,蓦然就涌入了谢玄朗的脑海。 他自然是想到了白薇薇,最初娶这个女子是讲究,之后又有些怜惜。 只不过,谢玄朗总是觉得,那个女子虽然温柔体贴,却总是少了几分刺激,少了几分味道。 故而他心猿意马,不觉又对王珠有些兴致。 可是和王珠这么走了一遭,谢玄朗方才察觉到,这细水长流的温柔是何等可贵! 不十分招摇,却一心一意,将自己看成了天,这可是极上心的一个女人。 王珠,她好似烈火,最初让谢玄朗觉得刺激。可是等他被王珠伤了手,自然也是想要避开。 白薇薇是一泓清泉,清澈透亮,虽然淡而无味,却也是可以解渴。 一想到自己竟然将白薇薇弃于兖州,谢玄朗竟有些愧疚之意了。 谢玄朗有些冷漠的目光扫向了王珠,没有任何男子,会喜欢成为自己对手的女人。 兖州城中,书院之中,林墨初独处。 一道漆黑的身影,却也是盈盈而来。 “郴州之事,究竟如何?” 那少女涌起了几分急躁,蓦然轻轻的皱起了眉头,全无平时的沉稳之态。 林墨初慢慢的,给了她倒了一杯茶水。 “九公主已经除掉唐汾,借来粮食,更废了李从灵——” 说到了这儿,林墨初面颊之上,却也是流露出了几许可惜之色:“连那四皇子王竞,居然也是匆匆离去,不敢见这位九妹妹。” 林墨初每说一句话儿,锦城公主面色就是不觉难看一分。 尸山血海又如何,在她瞧来,为了达到目的,就能不择手段。从小到大,她都是被悉心教导,以复国为第一要紧之事! 只要整个兖州变成人间地狱,那么就能借此煽动饥民,甚至起义造反! 短短时间,就会有几万人的队伍。 到时候占据几个郡县,就能将大夏的疆土生生割裂。 此事之前,锦城公主也是猜测此事也未必十分顺畅,可是却没想到这意外之事竟然来自那大夏九公主王珠。 之前不是打听过,这个九公主不过是个花痴而已,却是让自己处处受到了掣肘! “当初九公主匆忙离去,我竟没听到半点风声。一转眼,得到消息,方才匆匆前去刺杀,却没见有什么用处。不过这么几天,想不到她居然带着粮食归来。我的林公子,你居然还这般气定神闲。”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