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没想到,晏修一下子,什么都是知道了。 只是晏修非但没什么怪罪,反而是一副默许的样子。 晏侯爷慢慢的捏紧了手掌,旋即又轻轻的松开。 这一对父子之间,似乎有一股子奇怪的氛围。 晏侯爷瞧着晏修,却也是忽而轻轻挑起了眉头。 “是了,碧灵宫宫主,是何等尊贵高傲的人物,这兖州城中一个小变态,在你眼里算什么,不过是一缕微尘,实在也是不算如何了。” 晏修面色不变:“父亲你也不必这样子说,阿景是个很可怜的人,从小痛恨着萧夫人,可萧夫人死了后,他却仍然不得解脱。这世上的事儿就是如此,有些人总是会变成他最痛恨的那种人的。” 这夜风如此温柔,晏修笑容也仍然是那样子的甜蜜。 若不知道晏修的身份,纵然瞧见晏修面颊之上伤痕,也会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个很单纯、很快活的人。 然而那一双眸子,虽然甜蜜,却似乎比夜色还要幽深。 晏修瞧着晏侯爷脸边的鬓发,年轻时候威风凛凛的武将,到了年老的时候,却也是不觉双鬓染上了霜雪了。 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,仿佛他晏修也是如此的。 而他最痛恨的那个人,最痛恨的那个人—— 自然就是父亲你呀。 如此的,虚伪可恨,在甜蜜里面裹着毒药。 想到了这儿,晏修笑容却也是越发的甜蜜了。 天光初明,昨日萧家被灭门的事情,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兖州的大街小巷。据说晏家的人如今都是尽数死了,就是尸体也是在火堆里烧成焦炭。至于是何人所为,居然也是没人知晓,只私底下下议论,瞧那听来的风声,竟然是陈家动的手。 虽是并无什么凭据,可是私底下议论起来,却也是有模有样。 萧景要挟陈家,强娶陈蕊,陈蕊却和姚大统领一并去了。陈家只恐旧事暴露,故而怒而下手。 这样子的故事,既然是曲折离奇,又是香艳刺激,乐意听的人也是最多的。 只不过如今九公主王珠带着飞鹰队四下巡逻,私底下虽是有人议论,倒也是未曾出什么乱子。 王珠仍然是那一袭红衣招摇,袍角那飞鹰更是张扬欲裂。 这抹鲜润的红色,所到之处,却也是令整个兖州的人为之心惊。 转眼之间,王珠已然是到了城门之口。 非常时期,因为这难民汹涌而至,王珠也是命士兵好生盘问,不可轻忽。 若是灾民之中,有身染疫病的,更是不许放入城中,以免闹出什么恐慌。 今日王珠巡视到了这儿,却见一名长官正自鞭笞一名士兵,显得是颇为愤怒的样儿。 王珠微微皱眉,却也是不明所以,策马缓步上去。 那长官见到九公主,顿时扔下了鞭子,慌忙行礼。 王珠却也是不觉轻轻皱起了眉头:“这又是如何一回事情?为何认出责罚。” 那长官顿时说道:“回九公主,如今兖州乱糟糟的,听从您,您身边姚大统领的嘱咐,更是要小心翼翼,不可怠慢。这些灾民,大都是青州、云州、江州受灾的百姓。方才来了一批灾民,口气混乱,其中居然有京城口音。我原本是京城人氏,一听就是已经是听出来了。我只觉得这些灾民颇为古怪,自己在一边瞧着,冷眼旁观,却也是发觉他们身上有些不寻常的疤痕,只怀疑他们是染病的人。故而,故而我让这臭小子去问一问。” 听他说到了此处,王珠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点点头。 姚蛟果真是个聪明的人,所安排的人,那也是知晓分寸,更是小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