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宇心里跟吞了苍蝇一样子的不舒服,却不敢发作。 王珠冉冉一笑,红唇盈盈:“正因为父皇仁慈,周家名下的产业均是免了税收,所以也是能得利更多。” 一句话,更让众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。 如果王珠强横霸道,非得闹得鸡犬不宁。 这些当地的乡绅,也是不乐意见到州府不宁。 谢玄朗眸光轻轻动了动,却不觉若有所思。 这不过是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,大夏的贵女,应当也是学过些个管理内宅的手段。 以王珠的心计,倘若做了周家主母,一转眼将这些家产弄来自己掌控,那也是一点儿都不麻烦。 王珠纵然聪慧,可仍然是不脱内宅手段,如今如何安排这些兖州伤兵,方才可见手段。 这也绝非一个区区女子,弱质女流能做得到。 谢玄明明知晓王珠绝不擅长如此,反而不觉咄咄逼人。 “九公主既是得了周家资产,怎么不将这些田地分给这些伤兵?莫非九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,却生恐得罪了人?” 王珠笔锋微微一顿,淡淡一笑:“谢小候爷虽然有仙人之姿,却并不明白这些曾经的大夏伤兵。这是因为谢小候爷你高高在上,并不懂别人心思。曾经征战沙场,又怎么会对耕田之事有兴趣?就算分了田地,他们也不如这些有经验的佃农,能更好产出粮食。” 却讽刺谢玄朗出身尊贵,不懂这些俗务。 “更何况倘若士兵受伤,就分以田地,试问征战频繁的时候,大夏哪里来这么多田地来分。倘若有些士兵能分田地,有些没有,这又如何能。这世上之事,不患寡,而患不均。谢小候爷一口一个分田地,那是要我大夏大乱吗?” 王珠冷冷的看着他,眼珠子黑漆漆,唇角浮起了清凛的笑容。 “我也是才疏学浅,可却知晓此事应当小心以待,细细寻思,绝不会如谢小候爷这样的轻狂。” 以谢玄朗的骄傲,自然也很少听到人这样子议论于他。 如今被王珠当众这样子损了一道,他自然也是心中不悦。 只是王珠说得有理有据,他也是实在不好说什么。 眼前的少女侃侃而谈,却也是让谢玄朗神色微微有些恍惚。 这个清秀可人的少女,从什么时候,居然能有这样子的风华气度了? 王珠却不觉垂下头,笔锋轻轻在那雪白宣纸之上一点。 “但凡伤兵,每月均能领米半斗,钱五十文,上了五十岁的伤兵,领米一升,钱一百文。” “开设社学,设置药铺,请会识字的读书人启蒙,纵然不成为饱学的秀才,也能识文断字。至于这些伤兵与家眷瞧病的药材与诊金,均从周家店铺所取利润之中所出。” “每月出银出粮,让这些没在军队之中兵士,搭建新村,伐木砌石,以安住处。新住处修建之后,就是他们住所。如此缓缓修建,照着兖州附近需安置的规模,断断续续,约莫三五年,大约能够功成。等到他们住处修建完毕,就以比寻常工匠丰厚一些的工钱,聘请他们修河筑堤,建塔修寺。” “后辈中有乐意从军者,由卫所士兵组成连团,传授武艺,协助乡里的捕快捉拿盗匪。闲时为民,乱时为兵。” 王珠侃侃而谈,一气呵成,手中的笔锋轻轻滑落,写下了一个个端正的小楷。 谢玄朗也是听得不觉心惊,明明是个养在宫中,不知世事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