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停地按着他的胸口,按了一会儿,就会揪住小马的鼻子,朝他的嘴里吹气,仿佛在做最后的抢救。 然而不管她怎么按,小马的脸色依旧是一片乌青,眼神都已经涣散了…… 我走近一些,仔细感受,已经听不到小马的呼吸声了。 他死了。 早上出发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一个人,突然间就这么没有了,这情况让所有的人都为之难过,而另外一边,我瞧见有一个女子蹲坐地上不停地哭泣,眼泪水哗啦啦地流。 她摇着头,仿佛在说些什么,不过话语都在哽咽的哭泣声中淹没,而另外一个男人则在她的旁边好言安慰着。 我认出了这两个人来。 我被袭击的那天夜里,就是这两位溜到了车里面做了些儿童不宜的事情。 车震。 当我们走到近前来的时候,楚领队已经拦住了正在执着抢救的朱红,低声劝她:“好了,好了,人已经没有了,别这么费劲了……” 朱红没有理他,还想要去小马的尸身上面继续,这时五哥走上前去,一把将朱红给抱住,拍了拍她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好了,人死了,但不是你的错,队伍里三十几号人,都指望着你呢,你不能垮,知道没?” 他的话阳刚之中,又带着几许温柔,朱红听见,一开始还憋着,突然间就“哇”的一声,嚎啕大哭了起来。 她难受,很难受。 明明可以抢救的,如果她在那车上的话,明明可以救过来的…… 唉…… 五哥确定了小马已经死亡之后,朱红嚎啕大哭,倒也没有再抢救,这时有女团友递过毛巾来,给她擦了一下脸上、手上的污秽,而我则帮着五哥收拾起小马的尸体来。 装尸体的,是小马自己的睡袋,拉上拉链的时候,我瞧见小马的脸上青紫,一对黑黑的眼袋十分吓人,就好像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一般。 我心中的疑惑更重。 小马的死给整个行程蒙上了阴影,我们并没有继续西进,而是在泸定县停下了脚,将小马给送去了医院进行尸检,并且报案,而其余人则在这县里的一个旅馆里停了下来。 尸检结果是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出来的,和朱红的判断一样,是急性癫痫引发的窒息性死亡。 然而让人奇怪的事,小马加入这个驴友群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,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他有癫痫病史,并且没有从他的行李里找到任何癫痫的治疗药物。 而且从检查的结果来看,小马的身体很虚弱,绝对不适合这种强度极高的进藏自驾游。 事实上,小马曾经参加过驴友团组织的几次大型活动,他的体能并不算是弱。 楚领队对于此次进藏人员的挑选十分严格,除了我和小郭姑娘之外,每个人都需要出示一份正规医院的体检报告,也会签署一份免责合同。 小马的体检报告里面,一切无恙。 报告里面根本就没有提到他有过癫痫病史,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。 小马伪造了体检报告。 对于这一点,楚领队大发雷霆,召集所有人在一起开了一个会,讲起了三件事情,第一件就是如何处理小马的后事,第二件则是责问团队里面的所有人是否有类似伪造的情况,至于第三点,则是跟大家讨论是否需要停止此次活动。 我们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楚领队身上所承担的压力。 小马这种违规的行为,无疑让大家所为之憧憬和奋斗的行程蒙上了一层阴影,为了这一次进藏之行,很多人都筹备了几个月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。 这些大家的心血,人生最为之期待的一段旅程,可不能就这般被毁了。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协商,最后有两个人站了出来。 白杨和彭玲。 就是之前车震的那一对,他们今天正好就与小马同车,尽管大家觉得此事都是小马自己的问题,不过彭玲始终觉得是自己当时太过于惊慌,并且拒绝对小马进行人工呼吸,导致的这种严重后果。 再加上自己的车上死了人,两人对进藏的旅程蒙上了强烈的阴影,所以提出由他们两人留下来,等待小马的家人到来,处理后事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