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平公主止住了咳嗽,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裴勍连献庆帝的面子都不给,会给你的点心面子吗 美人儿小脸儿上笑意盈盈,正嗓音软甜的问他要不要吃点心。 裴勍滞了一下,伸手接过了点心匣子,薄唇动了动,“多谢。” 他的声音很好听,清润低沉,如泉水泠泠。 薛亭晚只是出于礼貌谦让一番,没想到裴勍真的接了食盒,更没想到他会开口道谢,因此她心下觉得,这裴大人还是挺平易近人的,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漠嘛 薛亭晚当即绽开一朵笑来,忙摆摆手,一句“不客气”还没说出来,身前的俊美男人又陡然开口,“院训第二百一十三条,诸生需不得在学堂内饮食,违者罚抄古训十则。” “念你初犯,处罚减半。食盒没收,下课来取。” 说罢,他转身行至上首,掀了雪白的衣袍落座,自有助教上前,取了点心匣子退下。 薛亭晚一口老血梗在喉头,呆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。 好得很开学第一天,她便见识到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她好心请他吃点心,他竟然想着怎么处罚她 裴勍是位严师,上课时一本正经,不苟言笑,加上贵女们都久仰其名,不敢造次,一节课下来,课堂气氛自然没有徐颢那样活跃。 放学时分,学堂中的众贵女正收拾书兜儿,三三两两地往外走。 “开学第一天,恭喜永嘉县主喜提五篇古训。”德平公主从后探身,把下巴搁在薛亭晚肩上,痛心疾首道,“我早跟你说了,碰见裴勍就绕道走御前第一冷面阎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” 薛亭晚盯着讲台上首空空如也的桌案,如水的杏眸中带着簇火苗,伸手拍开了德平公主的萼首,起身就往外走。 “暧,你去哪” “取食盒” 一侧,许飞琼目随薛亭晚出了门,娇俏笑道,“看来永嘉县主不光深得皇上、太后的喜爱,就连裴上师对她也是格外不同呢。” 一黄衫贵女眉飞色舞道,“是呢上课的时候我可是瞧见了裴大人亲手接过了永嘉县主的食盒,似乎还道了声谢呢我可听说,之前有别的贵女巴巴地堵在裴国公府门口送吃食点心,裴上师一概是不接的” “嘘”一粉衫贵女拉拉她,偷瞄了眼史清婉的神色。 京中谁人不知史清婉心仪裴勍裴国公裴勍 史清婉是皇上、太后亲口赞过的大齐第一才女,她自持高才,认为自己是配得上裴勍嫡妻之位的唯一人选,可若掐着指头算算,这些年裴勍好像没对史清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意。 那厢,史清婉素面煞白,双手紧攥,几乎把手中的书卷都要撕成两半了。 女学不过才开学一天,十几年来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接近的人,便和那个永嘉县主有了交集 她除了生的美,还有什么 “明知故犯,扰乱课堂,真不知道永嘉县主是故意还是无意为之”史清婉咬牙道,“裴大人并非纨绔好色之人,定不会被她这种胸大无才,恃靓行凶的无耻女子所吸引” 女学占据了国子监东南一角,平日里贵女们在昭阅堂中上课,上师们便在圣心堂中备课休息。 圣心堂中,助教童子将红梨木镶多宝的点心盒子双手奉上,递到了薛亭晚身前。 薛亭晚接了食盒,转身就走,正巧和进门的徐颢迎面走了个对脸儿。 徐颢回头看了眼薛亭晚的背影,又看了看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勍,好奇问道,“刚才那不是永嘉县主吗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,是怎么了” 永嘉县主是皇上、太后面前的红人,惠景侯府的嫡长女,生性嚣张跋扈,平日里不欺负别人已经是万幸了,如今这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属少见是谁惹怒了她 裴勍掀了茶碗,淡淡道,“学生犯了错,我略施惩戒。” 徐颢了然大悟,摸了摸鼻子,好心建议道,“裴大人,这女学中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,咱们教授课业的时候,也要和蔼可亲些才是。哪有不犯错的学生犯若是咱们做上师的脸色太严厉,这些贵女们难免会被吓到。” 裴勍抬了眼帘,俊脸上神色冷然,声线平静如水,“进了国子监的大门,便都是国子监的生员,我身为上师,自然一视同仁。况且我讲授课业时,眼中只有学生,没什么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。” 徐颢面上微微有些尴尬,不禁回想起每日上朝时裴勍直谏献庆帝的场面此人轻易不张口,一张口便怼天怼地怼献庆帝,直叫满朝文武听得心肝儿颤抖,偏偏裴勍又有治世之才,每每进谏都一针见血,直击要害,叫白发的阁老都心服口服,甘拜下风。 这么一想,他竟然觉得方才裴勍的语气还算得上温柔。 徐颢略轻咳了下,又笑道,“我对裴大人仰慕已久,如今有幸和裴大人一起在女学**事,想请裴大人去酒楼一聚我已经在松风万客楼中预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