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困难,有的人家甚至亲眼看着妻儿老小被淹死在跟前,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从头脑中疯狂蔓延,带给人无尽的痛苦与窒息。 木槿无法控制地想起穿越之后如何开启生存的地狱模式、想起许多已经消失掉的熟悉面孔,心中百感交集。 良久,她对众人说道:“我晓得你们心里不好受,可咱们既然能活下来、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牢牢扎下根,就再没有旁的事能难住咱,眼下且好生准备着,虽说他们不一定能成气候,但我们好歹都该有个防备。” 这时候,人已经不再是人,很多人在生死考验中变得扭曲,如果流民真打到此处,就不仅仅是图财,更是要百姓的命。 君不见古往今来无数战争中的屠城惨案。 大伙皆置下不少家当,钱财好说,木槿对东小庄各家各户的家底一清二楚,都是金子,揣在怀里便能带走,粮食也能装在她空间里,至于剩下的都能重新置办,老话说得好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只消把命保住,家业总会再挣出来。 乱世里人命如草芥,如果乱起来的话,或许在他们听到风声之前明州城就会先将城门关闭,木槿预备再带东小庄的青壮年去村旁的荒地瞧瞧,看是否能找出片逃生之处。 等真正走出去,却让人大失所望。 木槿瞧着光秃秃的土地,深深叹了口气。 若当初的芦苇地还在就好了。 还记得去年她因得罪张家的缘故,被张老爷的爪牙四处搜捕,得亏有芦苇和杂草的遮掩方能逃过一劫。 而如今,连那片荒芜的土地都因洪水的冲刷变得“光洁”,上面只覆着薄薄的土壤,原先野蛮生长的植物皆已不见踪影,看起来荒凉到可怕。 跟随木槿出来的族人望着起伏的丘陵,脸上同样难掩失望表情。 方圆几十里竟没有他们的藏身之地,倘若真有流民打过来,唯有老老实实扛着大刀上去打斗才能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。 众人觑着木槿的神色,即使失望也不敢多说话,一路上沉默着回来东小庄。 在古代呆了四年的木槿,最清楚走投无路的平民百姓能疯狂到何等程度,即使没有确切的消息,她也必须提前做好万全准备,不能被打个措手不及。 思来想去,她带崇文去了织女镇里正处。 里正既然选择把消息透漏给他们,就代表他没有孤军奋战的底气,希望与东小庄以结盟的形式共同抵御强敌,作为土生土长的人,里正知道的指定比他们更多。 里正看见木槿并不意外,他就知道东小庄会找上门。 木槿也不同他客套,直接开门见山道:“自打前两日您把西边打仗的消息传过来,我跟族人们心里总归不踏实,不知道您是如何打算的?” 除却家中女眷,里正实在没有同女娃子打交道的经验,也不知道东小庄那群人如何想的,竟教个妇人成了他们的村长。 里正不想立马把底牌露出来,他摸了摸胡子道:“作甚打算?反正也打不过,能多活一日是一日罢了。” 木槿知道,里正这是想看她的诚意。 在里正眼里,他冒着消息走漏的风险知会东小庄,如今东小庄在外头转了几圈走投无路才回来找他,自己若再巴巴贴上去,未免太过掉价。 “上回您过来以后,我便跟族人们商量该如何应付此事,我们虽从西边带过来几把大刀,然而实在比不得外面那群天天喊打喊杀的,何况还有许多老弱妇孺,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找个容易躲避的地界将这阵风头避过去要紧,这才过来跟您讨主意。” 木槿将前因后果说与里正,屏息凝气等待他的答复。 里正见东小庄不曾隐瞒,心中略舒坦些。 他说道:“我将你们当成自己人才往外说了此事,你们切不可再同旁人说起。” 木槿承诺:“您放心,我必定守口如瓶。” 里正把乔掌柜密室之事告知给木槿:“当年乔三汉花费颇多才将密室整治好,藏五六百口人应当不成问题,不过粮食却是带不进去了。” 即使乔掌柜将密室修建得再宽敞,容纳五六百个人已经是极限,而且为了节省空间,有半数人只能站着。 在空间如此有限的情况下,里正反复犹豫是否该把密室之事告诉木槿,如今他还是说了。 藏在密室并非万无一失,只能说让流民捉到自己的可能略微降低点,假如密室不幸被发现,那么东小庄便会成为守护他们的第二重屏障。 诚然,里正抱着利用的态度对待东小庄,只是织女镇也讨不到便宜就是了。 木槿和里正对彼此打的算盘一清二楚,他们皆无退路,默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