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王府里待着,好几年都在江湖上跑,居然没人知道?” 房流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,“到开蒙时,皇姨也只是派了几个先生,教我把字认全了,其余的一概都不许教,也不让先生登门了,自然无人在意我。我……比不得我皇姐,自幼熟读经史政论,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,替皇姨处理政务了,我什么……都不会。” 从十一岁就开始在江湖上飘,总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名儒去学习政史,也难怪他不走正道,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。 池罔无意授课为师,但是房流这程度实在差得太多了,着实拿不出手,很有些丢人。 池罔皱眉道:“我说几本书你记下来,《盐铁论》、《北朝通典》、《四月民令》,这几本书你去买了,尽快全部看完,我会问你问题。” 房流整个人都愣住了。 池罔语气有些严厉,“没记住我刚才说什么?” “记住了。”房流眼睛逐渐发亮,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,“我这就去买书,拼着不睡觉,也会尽快把它们看完!” 房流饭也顾不上吃了,蹦蹦跳跳地跑了。池罔一看螃蟹没人扒了,顿时有点后悔这话说得太早,只好自己啃了点鸡爪子,就回兰善堂了。 下午池罔只接了半天的病人,新开张的萱草堂到底是抢了兰善堂的客流,池罔下午清闲,见人不多就提早回了客栈休息。 这些日子里,池罔修炼武功比以往要勤奋许多,他回去打坐修炼内息,不知不觉,便到了深夜。 他见时辰不早,便躺下休息,听着隔壁时不时响起的书页翻动声,终于安然入眠。 梦中,他仿佛再一次听到自己少年时的音色,在梦境中空旷的回荡。 “少爷,你在看兵书吗?” “不,我在重温《盐铁论》和《四月民令》。” 书房的蜡烛温暖又明亮,小池侧着脸,露出一点适当的好奇,语调末尾带着一点上扬的口音,“书里面讲了什么?” “前者是关于经世济民的论辩,后者是农耕运作。这两部政书都是个中经典,值得时时回顾,温故而知新。” 庄衍看了看小池,微笑道:“别急,以后都给你看。” 小池没说话,低眉敛目的站在一边。 庄衍却放下手中书本,看着他说:“我怎么觉得,你好像有别的想说?” 小池抬起头,水汪汪的眼睛夹了他一下,目光又移到一边,似乎很有些羞赧,“听说少爷文武双全,常常见识少爷的博学多识,却没机会见识少爷的武艺。” 听了这话,庄衍笑着站了起来,“正好读书读久了,起来活动一下……你和我来。” 他们到了庄衍的院子中,庄衍吩咐梁主管:“取我戟来。” 很快,便有两个男丁合力抬着庄衍的长戟,走进了院里。 庄衍走到院中,轻轻巧巧地取下了那只双刃戟,回头对小池道:“你且看好。” 那长戟比小池个子还高,重量更是惊人,要两个男人一起合力才抬得起来。 而庄衍却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舞得虎虎生威,他人随戟走,几乎变成了一道残影。 不着盔甲的庄衍,身上总带着一种儒雅的温和,此时手上拿着这一人高的长戟,却展现出另外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度来。 小池面带笑意,看得目不转睛,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。 当庄衍停下来走向小池时,额间一滴汗都没有,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急促。这沉重的长戟,在他手里挥舞起来,就如一根柳枝一样轻松。 小池崇敬道:“少爷真是厉害。” 庄衍叫人拿走自己的长戟,心中饱胀而温暖。他武艺一直受人称赞,却没有任何一次,像今天得到了小池的夸奖一样,让他觉得这样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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