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 日影渐移,野利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走动,心绪不宁。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他近旁的那个乌戎人费颌。 费颌是乌戎方当氏的近臣,此刻盘膝坐于一张毛皮茵席之上,神色自若,侃侃而谈。 “……不必担心!今日穆人大射,我安排的死士,精于弓箭,百发百中,又身藏喂毒弓矢,只要能以你麾下勇士之名入场,等到大射之时,以十丈之距,向庚敖突发弓矢,庚敖必丧命无疑!庚敖一旦死,穆国无正统继位之人,被封于别地的公子庆、公子服虞等人必定起而争夺国君之位,到时穆国内乱,自相残杀,旁再有楚人牵制,你不费吹灰之力,便可将汭水千里之地收入囊中,机会千载难逢!” 他起身,走到窗牖之侧,探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,回头笑道:“倘若我没猜错,庚敖此刻应当已死于非命!你等着好消息便是!” 野利氏眼皮子跳了一跳,哼了一声:“我收汭水之地,你乌戎人费尽心机,莫非只是甘心助我成事?” 费颌哈哈笑道:“汭水之地,乃是你岐人世居之所,你尽管放心!我乌戎对汭水之地,丝毫无觊觎之心,更不敢与你岐人相争,此次之所以来此,一是受楚人之托,二也是为报当年之辱,此外绝无他心!” 野利氏冷冷道:“既如此,为何羁扣我儿,不放他归来?” 费颌笑道:“首领误会了!并非我王羁扣,而是他在我王身边被奉为上宾,美人佳酿,一时不想回来罢了。等事后,我王必定催促他尽快归家,免得首领担心。” 忽此刻,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,一个岐人奔入,野利氏急忙迎了上去,听完回报,呆了一呆,脸色大变,旋即露出怒容,猛地一拍案几,怒道:“费颌,你也听到了!你们用卑鄙伎俩捉了我儿,逼我反穆,如今射杀不成,他若领兵前来,如何是好?” 费颌也是愣住了,但很快回过神,压下心底失望,站起身:“刺杀既不成,你岐人和我乌戎齐心协力,共同应对穆人便是!他此次秋狝,总计不过万人,你岐人中,骁勇善战者便有数万,有何惧哉?你不必担心,我这就遣人禀告我王,火速派军前来应援。到时你我两方夹击,必能全歼穆人!” 野利氏脸颊肌肉不住跳动,在屋内走来走去,脚步沉重无比。 费颌见他到了此刻,竟似还在犹豫不决,冷笑道:“野利氏,事已至此,莫非你还心存侥幸?就算你想向穆人示好,恐怕庚敖也不会饶你了。秭国便是前车之鉴!秭人不过协从了楚国,他灭秭之后,便杀秭王一族。你莫忘了,今日刺客,可是以你麾下之名而入的!你若束手就擒,到时我王便是送回你的儿子,恐怕他也只能引颈就戮,不如留在我王身边为好!” 野利氏脸色铁青,半晌,咬牙切齿道:“我一向视你为宾,你却如此害我!罢了,事已至此,我还能有退路?只是你回去转告方当氏,若我岐地被穆所灭,你乌戎迟早也难逃同运!” 费颌松了一口气,笑道:“怎如此说话?你我皆为戎,亲如兄弟,长久却饱受穆人欺凌,如今不过一道奋起抗争罢了!你放心,只要你有所求,我王必应!” 他忽然想起昨天道上所遇的那个美人,容光玉曜,绝色无匹,一时心猿意马,压低声道:“你若让出那个穆女,我王必定不惜千金易之!” 野利氏冷冷道:“她是我请来的,救我无数民众,我岂会将她交给你?” 费颌面露讪讪之色,打了个哈哈:“随口罢了,不必当真!” …… 徐离走后,阿玄依旧若无其事,估摸他差不多应该已经出了岐人地界,回来简单收拾了下行装,唤齐徐离手下和与自己一道的军医,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,正商议先后悄悄离开,外面传来一阵纷乱脚步之声,出去,见四周来了许多岐人,将屋子团团围住,其中一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