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像画。 温千树也好奇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形象,拿起来一看,竟然是一棵半边开满了白花,半边结满了红色果子的树,这是她看过的最美的自己。 等她从惊喜中回过神时,小家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,嘴角还挂着口水,她用纸巾擦掉,把他抱到了床上。 温千树走出客厅,两老已经在等着了。 “小树,来这边坐。”师母拍了拍旁边的椅子。 她这次来,是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下把觉觉接到西江市去的事。 师母心里知道这是对觉觉最好的方式,但还是很不舍,这半年多以来的相处,她是打心眼里疼爱这个机灵活泼的孩子。 吴老比她看得长远,“接过去好,城里各种条件都对他有利,我们两个老家伙也老了,很多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 这是事实。 吴老又说,“等过完年再接过去吧。” 温千树正有此意,“嗯。”她握了握师母的手,“每年寒暑假我会送他回来,这里也是他的家。” 师母连连说好。 定下了大事,温千树下午就搭车来到了青鸣寺。 听方丈讲禅修,在佛前静坐,抄写佛经,偶尔到千佛塔看看,两天时间很快过去。 此行让她最惊讶的是在千佛塔修了将近半年壁画的赵琪琪,印象中这个女孩子娇气蛮横,但经历了那些事后,简直像变了一个人。 齐腰长发变成了短发,最爱的裙子换成了灰扑扑的工作服,上面还沾满了颜料,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,在壁画前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,侧脸柔和而专注。 时间总会把一个人雕琢成最合适的模样。 赵琪琪揉了揉酸疼的腰,不经意就看到了门外的温千树,粲然一笑,“温老师。” 在这笑意里,过往烟消云散。 两人本来就年龄相仿,盘腿坐在地上,也会像好朋友一样天南地北地聊,聊完就一起修壁画。 外套穿在身上动作不方便,温千树把它脱下放到椅子上,又继续捧着调好的颜料去给壁画补色。 旁边的赵琪琪惊讶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她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,不由得盯着看了好几分钟,“温老师,你是不是……怀孕了?” 温千树愣了一下,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月事似乎很久没来了,不过这做不得准,以前也来得很不规律,而且怀孕的症状,例如呕吐之类的,她好像也没有? 赵琪琪显然比她更激动,“赶紧检查一下啊!” 她继续反应迟钝,“要怎么……检查?” 赵琪琪长叹一声,“去镇卫生院或者买验孕棒。” 这一折腾,经过检查后,温千树果然是怀上了,三个月的身孕,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,这妈妈也做得太粗心了。 从镇上回到青鸣寺的路上,她一个人慢慢地消化了这个好消息,等上了九十九层台阶,站在山门口时,才想起要给霍寒打个电话。 他知道她在兰溪镇。 信号断断续续的,好不容易才拨出去,温千树听到熟悉的铃声,似乎就在周围响起,她左右看了看,目光忽然笔直地朝台阶下那挺拔的身影射过去…… 男人穿着她之前买的黑色双排扣外套,眉目清俊似身后的青山,那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,笑意浮现,他一步步地走上台阶。 还剩最后一节台阶。 温千树心口砰砰跳,缓缓朝他张开了双手。 霍寒抱住她,原地转了两圈。 她搂着他脖子,“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。” 他只是笑笑,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唇。 温千树脸颊染着薄红,“我有个好消息想跟你说。” 霍寒怀里抱着清香温软的身子,很明显地心不在焉,以至于大手被牵着放到她小腹上,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说完后又有些躲闪他的目光,眼神里却带着压抑的期待。 “……什么?” 温千树只好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们家的霍清欢已经在里面了。” 狂喜,如同鱼跃水面,溅起水花一串又一串。 他的声音发紧,发颤,“真的吗?” “真的。” 霍寒的手脚简直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放了,想到刚刚还那么大动作地抱起她,又紧张兮兮的了,但此时最想做的还是亲她。 温千树推他胸口,“这里是佛门净地啊。” “没事,佛祖不会怪罪我的,我太开心了,我真的太开心了,繁繁。”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,“谢谢你,老婆。” “不对,是孩子他妈。” 温千树在他怀里咯咯笑。 阳光丰盛,风吹过山坡,零星开着的娇嫩小黄花摇曳起舞。 在这一瞬,时光和你,都来得刚刚好。 (正文完)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