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阳大长公主心中冷嗤:单单上辈子怎么够,不知苦修了几生几世,才修来了这样的福气,却不知道珍惜!! ……今上那低贱出身,本来哪里配的上她高贵美丽的女儿呢,只可恨当年被倨傲的秦贵妃气急,又因明郎受了他的救命之恩,从中力劝,她和沈郎,选择了将他捧扶上位,不知他表面恭良,实则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,耗尽心机谋算,最后养了条白眼狼出来,白白搭上了她的宝贝女儿,搭上了沈郎的性命,而她那忤逆的蠢儿子,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,偏偏对他这条白眼狼忠心耿耿,任他母亲在朝堂被打压欺凌,半点都不相帮…… 华阳大长公主隐忍着怨恨想到此处,看向她那糟心的“逆子”,见他正在用心侍奉温知遇用膳,不时地为温知遇夹菜斟酒,和声轻语地劝岳父多用些,瞧那架势,像当亲爹似的供着,比亲爹还亲,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,转过脸去。 心底的不屑冷嘲,华阳大长公主未在面上表露半分,只继续口蜜腹剑,在与太后闲话笑语的间隙,暗暗与容华公主眸光交接,等算着时间施计,届时计划实施,明郎一觉睡到天明,新年伊始,他就该换个老丈人了。 今夜,是今年的最后一晚,温蘅原想着,今夜过去,这苦难多磨的一年,就算是过去了,新的一年到来,也许一切,都会有个新的开始,她也已经答应了明郎,要和他生儿育女,她也原以为她与圣上,已经断了,一切的一切,都会像明日新春的到来一般,是新的,暖的,充满希望的…… ……可圣上骤然的主动接近,令她温暖的心,瞬间沉入冰窖,也让她希冀新年的美好憧憬,摇摇欲坠…… ……他走在她的身后,像一座巍峨的高山,沉沉地压随着她,她没有回头看他,只是微低着头,向前走去,可不管走多久、走到哪里,她落在地上的小小身影,都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中,那阴影像一只噬人的野兽,狰狞着爪牙,要将她拆骨入腹、吞嚼干净…… ……她能感觉得到,今夜此时的他,比之从前都不同,若说从前的他,是轻轻顿足咆吼,即令河山变色的异兽,在她面前,总是收着锋利的爪牙,只叫她接触他那一身人畜无害的绒毛,偶尔露出一星半点尖趾,也只是为了威慑她,叫她顺从听话…… ……可今夜此时,他像是全然不想掩饰了,也不再有意收着锋利的爪牙,反像是故意将它们雪亮地呈现在她眼前,让她真真切切地知道,他不只是那个被甩了耳光也没有与她计较的元弘,他是皇帝,是从夺嫡之争中淌血涉过、执掌着天下人生与死的九五至尊……他从前不论行事如何无耻,在她面前,总是温和居多,可今夜此时的他,似与这冬夜,一样严冷…… 害怕与慌乱,弥漫在温蘅的心间,尽管双足如束枷锁,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逃,但……能逃去哪里呢……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她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啊,在自己的家中逃跑,说来多么可笑,可却又是,多么可悲……能逃到哪里去呢……无处可逃……无处可逃…… ……不……总有办法的……总有办法的…… 所期盼的平静而美好的未来,就在眼前,怎能在这时候,任由希望摔得一地狼藉,温蘅强自镇定下来,心道这个时候的厨房,该是灯火通明,家里的厨子和杂役们,应该还都守在那里,没有离开,圣上跟她走到那里,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,做些什么,若他将所有厨子和杂役,全都遣出去,留在厨房中与她独处,此事不妥,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他也应不会这么做…… 温蘅如此想着,沉重的心绪,刚刚稍微放松了些,手臂就忽地被身后人攥住,她受惊抬首,见她与他,正走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廊亭附近,疏影横斜,四下无人,跟随他的赵总管并两名内监,都不知去了哪里。 温蘅忍着心头惊骇,正要使力挣开,圣上却已径直拉着她的手,强令她与他一同穿过那廊亭,闪身避入亭外的假山群石洞中。 寒夜时分,假山石洞有如冰窖,阴风阵阵,冰冷刺骨,可这发肤之冷,不及温蘅此时心中冷意十分之一,她怕极了,想要挣开圣上的手逃开,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如铁钳般,她不仅挣不开分毫,反在无力的挣扎中,叫自己整个人都落在他的怀里,他一手紧勾着她的腰,贴在她鬓侧,在她耳边低低道:“朕记得,夫人同朕说过,身有隐疾,极难受孕,怎么这么快治好了,什么神医妙手,说出来,往太医院引荐引荐……” 温蘅抿唇不语,皇帝在她的沉默中,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想,这猜想,让他这几日的好心情,都如云烟散去,“……夫人之前一直在服用避孕药物……为什么……”他明知故问。 温蘅同圣上“对牛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