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又委实不是同一个量级—— 大概就相当于鸿门宴和满汉全席之间的差别吧。 好在这暂且都是后话。 让我们先把视线转到环球金融中心大厦,地下三层停车场。 后脚赶上纪司予步伐的陆尧,匆匆在人身旁站定。很快,低下头来,一脸为难地瞄了眼手中电话,又小心打量着自家老板一如既往不辨喜怒的冷峻侧脸。 前方不远处,纪氏聘请的专业安保队伍,在检查了他们今日乘坐的宾利运行无碍后,探头出来,冲候在一旁的司机比了个合格手势。 纪司予轻瞥他一眼,撂下一句简洁明了的:“上车。” 随即长腿一迈,径自向那辆被两侧保姆车包围的黑色宾利走去。 “诶、好!” 陆尧赶忙应声。 在手机上连按数下,随即将屏幕摁灭。 不想,过了一分钟不到。 才刚上车,他揣在西服外套里的电话又震动起来,且按掉又起,按掉再起,颇有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固执劲儿。 陆尧冷汗淋漓: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,以他对电话那头人的浅薄了解,这就是必须要有个了结的意思。 自己可是明里暗里收过不少好处的。 “老板。” 故而,也不得不顶住压力,小心翼翼地开腔试探:“简桑小姐,上个礼拜刚从美国拍摄完外景回来,已经连着几天问您有没有时间,能不能一起吃顿便饭,刚才又是好几个电话打过来,确实是一片苦心,您看,今天是不是……” 是不是抽个时间给应付一下? 人没应。 倒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悠闲派头倚在窗边,手肘抵住窗框,指腹轻揉太阳穴。 想来纪家四少,打少年时便是出了名的俊俏,年纪渐长,褪去年少稚气,在商场磨砺愈久,眉目间,倒平白多了三分凛冽阴戾的观感。 ——谁让本就是薄唇深目而肤白若纸的长相,这些天休息不佳,眼眶下一层暗色愈发明显,车库内光影明灭,阴暗交错,这幅倦怠散漫的模样,总是……平白让人想起某种危险的动物。 陆尧上任不过三年,至今依旧摸不太准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气。 沉默无话间,心惊片刻,再开腔时,不由把话音放得更轻:“简小姐说,知道您很累,其实也不用到外头吃,您要是方便的话,她可以先去老宅,亲手给您做一顿饭。” 明明说得谨慎。 可不知这话里究竟哪个字眼惹人不愉,纪司予竟倏而眉峰顿蹙。 “……去老宅?” 他话尾余音微挑,三分嘲弄,反问:“谁给她资格进老宅的?” 陆尧:“……” 听出这话中毫不掩饰的责备意味,心知不妙的路特助,忙不迭把头点得拨浪鼓般敏捷:“知、知道了。我会再转告简小姐,近期您都没有时间。” 话毕,纪司予略一摆手,车厢中重归寂静。 静得人心里发慌。 陆尧看似神色平静,端起手机浏览行程,实则手指不住轻敲膝盖。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,不然也不会仅仅三年时间,便跑到总裁特助的位置。 就因如此,几年来苦心经营,结果今天在简桑这重重绊了一跤,心中便愈发懊恼,竟然为了贪小利在老板面前犯蠢。 要知道,自家老板一向把公事私事拎得门儿清,简桑不过是个随行的门脸,大众面前逢场作戏的女伴,她闹痴情病,自己怎么也跟着糊涂了? 愈想愈悔,难得有些沉不住气。 他视线小心向身侧窥探,试图找个什么话题来挽回形象,却忽而发现,自家老板的左手—— 一直插在西服外兜中的左手,似乎紧攥着什么,微微鼓起一团。 对了,手机! 开会的时候突然拿出来的那支旧手机。 “对了,”陆尧福至心灵,当即委婉提醒:“老板,今天在会上接到的电话,需不需要我去查一下归属地方面的信息?” 倒也不是他不识相,只是作为私人助理,合理范围内的家事私事,他都被赋予了适度插手的资格,这问法并不唐突。 果然。 闻声,纪司予虽未接话,眉尾却颇敏感地一挑,脸上神色浮现出微妙的变化。 像是等人提及这话题,已然等了许久。 可依旧沉默。 直至数分钟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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