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落在一侧的手指慢慢松开,指间的信纸飘然落下。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,那张纸慢悠悠地飘远,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。 四周安静得可怕,谁也没有打破此刻气氛,所有人情绪都被程如歌带入。 优秀的演员只要出现在镜头底下,便可以让人一瞬间入戏。 沈意浓呆站在那里,直到心口处酸涩疼痛传来,才察觉到脸上湿润。 她吸了吸鼻子,低头抹泪,一边擦拭一边又忍不住自嘲笑。 这样都能看哭,太没出息了一点。 尽管情绪已经被调节得十分贴合人物了,沈意浓正式拍摄时仍旧卡了几次,不是导演觉得她表情拿捏得不足,就是哭得不够激烈。 最后无果,只能宣布中途暂停。 程如歌今日杀青,周闵照例买了饮品叫商家送过来剧组,满满几大袋,众人都热闹的挑选着喜欢口味,连声道谢。 程如歌环顾片场一周,拿了两杯奶茶走到休息室时,透过半掩的门扉看到了里面人影,他敲门动作停住,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里头的人。 休息室有面很大的镜子,沈意浓的剧本被放在一旁,她跪坐在地上,一遍遍的痛哭,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情绪,每个眼神细微的变化都被她来回的揣摩,不厌其烦。 程如歌在外头站了会,悄然离开,就像从没来过一样。 重新开拍,进展比先前顺利很多,最后过得那一条,沈意浓哭到濒临失控,这种情绪饱满浓烈的无声表演感染了周边,不少围观的人都跟着红了眼眶。 在导演喊了卡之后,沈意浓浑身脱力软倒在地上,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。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周围一眼,完全无法从刚才激烈的情绪中抽离,因此在程如歌过来扶她时,不受控制地抓住了他袖子。 他还没有卸下装扮,同她方才为之痛哭的爱人重合到了一起,如玉容颜,青衫挺拔,健康鲜活近在咫尺的男人。 是她的公子。 沈意浓眼眶一烫,再也忍耐不住,倾身过去把头抵靠在了他肩上。 “让我靠一下,一下就好。”女人沙哑的声音低低传出,带着厚重鼻音,瓮瓮的,像哭坏了嗓子。 程如歌顿了片刻,伸出手,缓慢而温柔地拍了拍她肩膀。 剧组收工,已经夜幕低垂,天空是深浅不一的蓝,墨色晕开来。 沈意浓换回衣服卸了妆,在化妆间用冰块敷着眼睛,桌上放着一杯淡盐水。 她下午哭得太久了,有点脱水,直到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。 门口传来两下敲门声,打断游离的神思,沈意浓放下冰块,睁着略带红肿的眼看过去。 来人是程如歌,他已经收拾整齐,没有半分戏里的影子,想起自己先前情绪失控时的所作所为,沈意浓涌起一阵懊恼。 “用热鸡蛋试一下,和冰块一起交替使用效果会更好。”程如歌走过来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,沈意浓才注意到,他拿了两个水煮蛋。 “谢谢。”她礼貌道谢,嗓音还是沙沙的,说完拿起一个鸡蛋,准备剥壳。 “我来吧。”程如歌从她手中把鸡蛋拿了过来,放在桌角轻轻磕破之后,垂眸缓慢细致地剥着壳。 “不用了,我自己来吧。”沈意浓略带不自然地说,拒绝之意明显,程如歌抬头看了她一眼,了然。 “好。”他动作迅速地把剩下一点蛋壳剥掉干净,然后递给她,温和嘱咐。 “在眼睛上来回滚几圈,等到不烫后再换成冰块。” “嗯,谢谢你。”她再次道谢,礼貌疏离。 程如歌顿了顿,出声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 “好的。” 沈意浓目送着程如歌身影远去,微微放松,看着手里热烫的水煮蛋,唇抿紧,须臾,又悄悄扬起一点。 方才还无比低落的心情似乎被什么别的东西取代。 过度痛哭的后果,就是脑子极度昏沉,沈意浓回去简单洗漱后便立即上床,沉沉睡了一觉,醒来晨光微熹,透过落地窗照入房中,才早上六点。 喉咙干涩,她起来倒了杯水,梦中某些杂乱的片段不受控制涌入脑中。 沈意浓有些苦恼,原本已经被刻意遗忘的东西又无比清晰的席卷而来,全是那天在程如歌别墅家的记忆。 只怪最近两人接触的太过频繁,好在,很快就要结束了。 程如歌的机票是明天一早,他今晚在酒店预订了宴席,杀青临别,请全部人吃饭。 事实上,地位越高的人似乎各方面礼节都无可挑剔,让人觉得体贴舒适,反而是那些从一无所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