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的苏大公公一巴掌拍在炕桌上,震得小英子立时闭了嘴,“少给我废话,赶紧穿好了出去练!今儿要是给老子赔了钱,看我不把你活剐了涮锅子!” 傍晚,农庄 刚换了药的太监王朝倾、王以诚并肩趴在凉席上,王府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在农庄的东北角,一连三间小院,正房厢房都有,几个人住的倒是很宽敞。 王以诚挪了挪肿痛的下半身,轻轻叹了口气,“也不知咱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,这顿板子挨得着实莫名其妙。你说,王爷不会就此发配了咱们,让咱们在这儿悲惨终老吧?” “想什么呢?”王朝倾闲闲地哼了两句小曲儿,“咱们要是被发配来的,还能住上这么宽敞的屋子?你当庄子里的管事都是傻的啊,他们耳目聪灵着呢。” “道理我是明白,”王以诚又皱了皱眉,“可我这心里总是悬得慌。当初咱们被押进暗房,我可是当真以为王爷是不满咱们这批内监在王府里掌权过重了,想卸磨杀驴啊。如今虽说是活着出来了,可咱们还有没有那个命能重回王爷身边伺候,真是谁也说不准啊。” “你呀,把心放在肚子里,”王朝倾抬手拍了拍王以诚的肩膀,又顺着门缝指了指屋外那最大的一间院子,“看见没,只要那位主儿还在,咱们迟早能回去的。” 翌日,雍亲王府 辰时,万祥打着哈欠走进了东路的大厨房。 来送柴的郑七正好从偏门而入,看见万祥连忙弓着身子上前打招呼,“奴才请万公公安,万公公昨晚儿这是当差了?这个时候才用早饭,真是太辛苦了。” “呵呵,好你个郑七啊,这在府里当了几天差,嘴皮子倒是油滑了,”万祥指着郑七笑了两声,来回动了动酸疼的肩膀,“昨儿晚上给王爷值夜 ,我这腰酸的哟。” 郑七眼珠一转,又上前两步道,“奴才会两手松骨,要不您坐下,让奴才给您按一按?” “诶,这个好,”万祥坐到廊下的木椅上,郑七倒似真有几分本事,几下就按得万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。 “万公公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,这筋骨按起来紧得很,您平时可得多注意休息啊,”郑七边按边道。 万祥长长地吐出口气,嗓音软了又软,“王爷身边哪离得了人哦,我这白天得盯着,晚上也得伺候着,别说休息了,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。” “晚上还得伺候啊,”郑七抿了抿发干的嘴唇,又貌似憨厚地笑了两声,“咱们王爷真是勤谨,这白天晚上的都在前头忙,也没见往后院去几次,要不然,万公公也不至于如此辛苦。” “主子的事儿,咱们可不好议论,”万祥闭上眼睛,似乎十分享受。 郑七咽了口唾沫,看了看万祥的神情,亦未再开口。 七月二十五,畅春园 天色浓黑,寝殿内两根灯架都罩了厚纱,一丝丝烛光只能脚下照亮巴掌大的地方。 魏珠靠坐在阴暗的墙角昏昏欲睡,康熙爷独自躺在龙床上,眉目紧闭,却睡得不甚安稳…… “主少国疑,顺治爷留下的江山如今都要靠老祖宗了。” “玄烨,抬起头来,这是你的天下,是你的担子!” “皇上,苏克萨哈心怀奸诈、久蓄异志、欺藐幼主、不愿归政,所犯罪行整整二十四款,此等大奸大恶之人,实该凌迟处死,诛除九族!” “吴三桂径行反叛,背累朝豢养之恩,逞一旦鸱张之势,横行凶逆,涂炭生灵,理法难容,神人共愤!” “万岁爷,皇后已仙去,请您节哀。” “这里是汉人的天下,清狗坐不稳这大好江山的,你们迟早都要滚回关北去!” “皇阿玛,什么是太子啊?师父不曾教导儿臣如何当太子,儿臣怕自己让皇阿玛失望。” “皇阿玛,胤褆愿随军北征,替大清踏平准噶尔!” “皇上,太子不可废,索额图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清的长治久安啊。” “皇上,八贝勒贤能勤俭,天纵奇才,臣等愿举八贝勒理政!” “皇阿玛,你可知,儿子的痛……” 皇阿玛!皇上! 梦中的脸变得苍白可怕,随着一声声呼号,那不再是胤礽的脸,也不是胤褆的,所有熟悉的、亲近的感觉瞬时间褪去。 “皇阿玛,你老了……” “谁!”床上的人猛然坐起,靠在墙角的魏珠一个激灵瞬间清醒。 “万岁爷,万岁爷您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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