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纵也没有安安生生地在盛华做个听话的好学生。 他自己班级的同学对他噤若寒蝉不说,他的名号从初中开始,就已经在全市某些范围内相当响亮。 偶尔他会逃课去盛华附近的几个外校, 那些地方的小混混们在过去的两年里, 已经被他完全收拾地服服帖帖。 陆纵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好像天生就有着暴力的因子, 混乱、鲜血和随心所欲都能让他感受到舒畅。 直到遇到云飞镜前, 陆纵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。 直到他打了云飞镜前, 陆纵也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。 然而此时此刻, 云飞镜对他直白地说:“我最厌恶你。” 即使已经再三压抑自己的情绪, 陆纵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每块肌肉都陷入莫名的颤抖。 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怕疼的……原来只是从前从没有疼得那么厉害。 云飞镜只用一句话, 就能让陆纵感受到当初看着她从二楼半跳下时,那种整颗心脏都被捏紧的、无法承受的疼痛。 陆纵张开口, 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。 他此时全凭本能说话, 直到僵硬的语调传进自己的耳朵, 陆纵才意识到, 原来自己现在正在乞求。 “我、我知道错了……” 陆纵干巴巴地说:“从你跳下去的那刻起,我每天都在后悔……你骂过我,你骂的对。我知道……我不该打你, 我不该恩将仇报,我没有良心, 猪狗不如……” 沙发上的陆父不由得微微动弹了一下身体,换了一个坐姿。 陆纵哑着嗓子,腔调已经完全是哀求般的了:“我不应该伤害你,我怎么会把你打成脑震荡呢……我怎么会把你逼到跳下楼呢?我一直是在找你的……用生命感谢你都行……” 他站在云家的会客室里,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浑身都颤抖着,仿佛站立不稳的模样。 看他这副难以平静的样子,听他那种陷入绝望般的强调,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,都很难不为之动容。 然而云飞镜的脸色依旧僵冷如铁,丝毫不见被陆纵打动的迹象。 她双手掐着膝盖,指尖已经微微泛白。 然而和陆纵相对的是,她的语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稳定。 “不,你给我的伤害远不止这个,不止是十年前那场随时可能丧命的追杀,或者是一次赤裸裸的校园暴力。” 陆纵一直捂着眼睛,不敢看云飞镜。 但在听了她的这句话后,他脸色错愕地放下了手。 云飞镜闭上眼睛,轻轻地吸了一口气。 “坦白地说,此前知晓你到来的消息后,我犹豫过是否要来见你。” “陆纵,你不明白的。在我的眼里,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,一个开始,你做的事情,对我来说,简直等同于水库迎面开闸——你亲手拉下了那块恶意汹涌的序幕。” 在发现自己的身世之前,在没有和宋娇娇发生冲突的时候,云飞镜也过得不轻松。 她照顾过精神恍惚、缺失记忆的母亲,遇到过对她心怀不轨的大人。 她曾躲开过不怀好意眼神下流的□□,也曾经拿盛华作为幌子,在打工的大排档夜市里吓退过几个无事生非的混混。 云飞镜自嘲地一笑:“我不是没有和别人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