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,问萧莨:“表哥,你怎知这个地方会有?” 萧莨淡声解释:“流萤喜热、喜暗、喜水,夏夜山中杂草丛生的溪河边最是多见。” 萧莨说罢,走上前去,这些萤虫并不避人,他随意伸手一挥,便捉到一只,捂在掌心中,祝雁停凑过去瞧,连连感叹:“这可比我先头捉到的那些大多了。” “给你。”萧莨略抬下巴,与他示意。 祝雁停伸手接过,萤火虫从萧莨掌中漏至他手心里,祝雁停小心翼翼地捧着,嘴角噙着笑,抬眼望向萧莨,眸光闪耀:“很好看。” 他没有再提“谢”字,萧莨轻颔首:“你喜欢便好。” 祝雁停将萧莨给他捉的萤火虫收进竹筒里,哪怕能多留得一日,也是好的。 后半夜,俩人坐在溪边,看那些流萤不知疲倦地舞动,听着溪水淙淙,消磨这夏日难眠的漫漫长夜。 祝雁停低声絮语:“我今夜很高兴,从来没有人陪我做过这样的事,兄长是世子,从小被各种规矩束缚着,又要提防家中各怀心思的那些人,他待我很好,但没空也不能陪我这么玩。” 萧莨偏头看向他,祝雁停勾唇一笑,眉宇间却似多了几分落寞:“那回宫宴之后,我一直记得你,还想邀请你来家中做客,我母妃也答应了,替我派人去国公府上送帖子,但你不在府中,说是去了外祖家中小住,要到年底才回,我等了几个月,后来母妃病重,我便也再没心思找人陪我玩了。” 萧莨不知当说什么好,沉默一阵,问他:“小时候的事情,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?” “也不是,”祝雁停神色黯然,“那之后几年,我被家中新主母关在独住的小院里,哪都不能去,能见到的人和物都在那一小方天地里,委实没什么好记得的,所以那之前的事情才一直惦念着。” “……也所以,只是捉到几只萤火虫而已,就让你这么高兴?” 祝雁停歪了歪头,望着萧莨,忽地又笑了:“表哥,你是否觉得我很可怜?” 萧莨不答,只凝神望着他,眼里却似有千言万语。 祝雁停笑着喃喃:“你别这么看着我啊,怪不好意思的,好似我故意说这些,就为了让你可怜我。” 萧莨转开视线,顿了顿,道:“都过去了,以后会好的。” 这样朴实的安慰,让祝雁停很是受用:“嗯,可不是,现在怀王府是我兄长的,谁都不能欺负了我。” 萧莨欲言又止,到底没再说什么。 山寺钟声陡然响起,划破黑夜寂静,在山谷中杳杳回荡。 祝雁停愣神一瞬,轻叹:“子时了。” 萧莨道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庄子上。” 祝雁停微微摇头:“不必了,表哥若是送我回去再上山,不得到天亮?我自己能回去,你也赶紧回庙里去歇着吧。” “山路不好走。”萧莨提醒他。 “我知,”祝雁停笑道,“可是表哥,你也并未有三头六臂,山路对你来说,一样不好走。” 萧莨安静看着他,静默片刻,与之提议:“下山的路不好走,你跟我回去庙里吧,将就睡一晚,明早我叫人送你回去。” 萧莨目光诚恳,祝雁停心念一动,点头应下:“那,就叨扰表哥了。” 第9章 将醉未醉 清早,蝉鸣声起,祝雁停在熹光中睁开眼,身侧床榻已空,须臾恍神后忆起昨夜之事,他与萧莨在后山逛至子时方回,同床共枕、一夜好眠。 阿清打了水进来伺候祝雁停洗漱,禀报与他:“萧大人天未亮就离开了,没让吵醒您,说等您醒了,将这个给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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