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百里洲忽然笑了下,漫不经心道:“小妹妹,你今天也瞧见了,我们萍水相逢,压根不是一路人。我们不会成为朋友,也不会有其它任何交集。” 她用力皱眉,低声不甘道:“那今天晚上……” “今天你不是过生日么。”他打断她,没什么语气地说:“带你兜风,算给你的生日礼物。” 程菲抿唇。 “福利院那边我不会再去。”百里洲调子很淡,面无表情地看着路边一株野草,“不出意外的话,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。” 闻言,程菲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她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,半天才挤出一个僵笑,故作轻松道:“这样啊……你是工作太忙,还是准备从云城搬走?” 百里洲侧目,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,眸色很深,“这些跟你没有关系。” 又是几秒的安静。 半晌,程菲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一顿,抬眸定定看着他的眼睛,忽然竟笑起来,“《楚门的世界》里有一句台词。” 百里洲微蹙眉,看着她,没有出声。 夜幕中,姑娘笑颜很灿烂,“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。那我提前祝你今后的每一天,早安,午安,晚安。” 百里洲也笑了,望着她淡声说:“能再见到你,我很高兴。” 程菲没有深思这句极其寻常的客套话,很平静地说:“再见。” “再见。” 说完,男人没有再停留,发动引擎,黑色机车疾驰而出,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望不到尽头的夜色中。 程菲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,风一吹,冻得她浑身一个激灵。 街道空空荡荡,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,细细。周围死寂,没有半点那个人曾经出现或存在的痕迹。 今晚的一切都太不真实。 心里某一块儿像是空了,有风空洞洞地吹过去。但那缺口极小,痛感极轻微,不甚明显,似乎便不值得投注太多注意力。 程菲转身走了。 那个陌生人的出现,只是一颗石子在湖面激起的涟漪,一切总会恢复平静。至于今晚,就当做一场荒诞离奇的梦。 那时,她只是这么简单地想着。 * 入冬了,天亮得越来越晚,七点多的时候,云城上方的天才总算开了丁点儿亮口。 张春梅是云城市看守所的一名普通食堂职工,平时的工作很简单,就是给看守所的一帮警察和疑犯们煮煮饭,洗洗碗。 犯人们开饭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分整,张春梅早早便准备好了食物,等候着。七点十五分左右,一个身形圆润的年轻警官打着哈欠走进食堂,随口道:“张姨,饭做好了没?” “好了好了。”张春梅应着,把一大锅热腾腾的白粥端出来,哐当一声放在案台上,又有点儿奇怪:“平时不都是七点二十才开饭么?今天怎么这么早啊?” “哦,今儿有个犯人要保外就医。”年轻的胖子警官回道,“医院那边七点四十就会来接人,没办法,只好提前一会儿。” 张姨有些好奇,左右张望一番,压低嗓子:“是不是那个有侏儒症的神经病啊?” “可不就是她。这个女人,身上背的案子太多了,上头盯得紧得很,这儿保外就医,易叔还专程派了两个重案组的伙计跟全程,生怕这女的出丁点儿闪失。国宝都没这待遇。”胖子警官叹了口气,“你说这些疯婆子,有病不好好在精神病院待着,她非得出来祸害人!唉。” 话刚说完,食堂门外疾步走进来一个短发小女警,喊道:“胖哥!刑侦大队的人来了,要提前见于小蝶。” “咋这么早就来了?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胖子一慌,摆摆手,又叮嘱张姨道:“张姨,多给准备几个餐盘啊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