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声叹气:“你们两个,平时一个惜字如金,一个舌灿莲花,现在开口真是一点也不比许知廉逊色。” 甄能君说:“你不也没否认吗?” 喻池疑惑望她一眼。 言洲默契补足:“情敌。” “……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机。” 甄能君说:“市场是由人构成的,是个人就不可能完全撇开私人感情,尤其在国内错综复杂的人情环境。许知廉这回到底是嫉妒你的远见和祖荷的理性偏袒而赌气撤资,还是纯专业性地不看好我们的战略方向?” 言洲困惑道:“你也没谈过恋爱,怎么能把他的心思揣摩得那么细腻?那么的……好像挺有那么一回事。” “……恋爱也是一种人际关系,”甄能君说,不自觉在记录本上戳了下自动笔,“打个比方,祖荷、你和喻池——” 听见那个名字,喻池的注意力挪过来,不再那么“不是时机”。 “如果有一天,祖荷和喻池在一起亲密无间,下班不再叫你吃宵夜,周末自驾周边游也不带上你,甚至某天会休长假出国旅游,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失落?” 言洲生硬一顿,说:“我还可以找你。” 甄能君毫不留情道:“我和萤萤抱团。” 一直默默旁听的费萤萤插话:“好呀好呀,我们也果断甩开你,粥哥。” 言洲:“……” 甄能君说:“就像这样,被抛弃的感觉会让人疯狂。” 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感情纠纷导致的血案,并且嫌疑人通常是男人——例子太过极端,甄能君只在心里默默梳理一番逻辑。 喻池无奈摇头:“许知廉应该不至于这么公私不分,让感情影响判断。” 言洲诧然道:“你还给情敌说话。” “祖荷认可过的人品,应该不至于太糟糕,”喻池抄起笔记本要走,“一会宵夜?” 言洲揶揄道:“当然,你现在还没‘亲密无间’的对象。” 喻池:“……” 费萤萤轻轻咂舌:“我怎么觉得他最后一句在夸自己?” 甄能君:“……” 言洲:“好悟性!” 喻池:“……走不走,一会谁慢谁埋单啊。” 言洲立刻起身,把椅子送回桌底:“走走走,池哥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呢。” * 祖荷邮箱收到喻池秘书抄送的今日会议纪要,简洁的文字里硝烟隐然。她本该出席,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。 “你想投资喻池的公司?” spa技师力度减小,祖逸风便开口说话,脸虽冲着祖荷这边,眼睛却还闭上。 祖荷刚才一直提的是极锋,到了祖逸风这里变成喻池,双方强调重点一目了然。 “极锋不止喻池一个人的,言洲、阿能、姐姐都有股份在里边。” “你们两个,总算在一起了?” “没有。” 这一瞬,祖逸风睁开眼,恰好祖荷将头转过这边,还朝她微微一笑,像小时候在窗帘后跟她躲猫猫。 祖逸风也不禁莞尔。 “你可想明白了,这次帮他,可不像当年探病那么简单。” 祖荷敛起笑,轻声说:“妈妈,我不是帮他,我是投资极锋。” “你假设一下,如果他不是你多年的好朋友,你会看中极锋吗?” 不知道是不是技师力度加大,祖荷浑身舒适,懒于思考,竟然想象不出来。 “不用给自己冠冕堂皇的压力,想象不出来很正常,人都有七情六欲,没办法把私情完全清楚,”祖逸风说,“我虽然不能像你有那么多过硬的专业知识,这些年投资也是以人为本。企业就是一个企业家的作品,个人风格无法避免渗透到企业日常。” 祖荷说:“幸好你没有说企业是企业家的孩子。” 祖逸风说:“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作品,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成为父母呀,或者无法成为父母。” 祖荷低声吩咐技师力度加大一点,坦诚道:“不瞒你说,除了行业性的考量,我是挺欣赏喻池他们,也喜欢极锋的文化氛围。再说已经有姐姐帮我投石问路,你就放心吧。” 祖逸风放松得七七八八,让技师打点收工,祖荷那边也差不多,spa房里就剩她们两个,像年糕上锅一样趴在床上。 祖逸风接续前面话头:“我有什么不放心的,都快退休了。” 今天两人来这边放松,也是祖逸风为交班铺垫,准备退居董事长一职,让祖荷正式从副手转正,登上逸风集团ceo的交椅。 祖荷松快笑道:“妈妈,有什么忠告吗?” “你会听?” “听听也无妨。” “听听也无妨……”祖逸风笑了,“摒弃母性,警惕男人,你就能一往无前了。” 前面四个字略显激进,祖荷一时沉默,不知道陷入“听听也无妨”的思考,还是左耳进右耳出了。 祖逸风说:“母性要是好东西,早就轮不到女人头上,男人肯定先给他们自己造一个‘父性’。不然为什么媒体采访男企业家,不会问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?” 祖荷盯着她问:“妈妈,你是不是曾经后悔生过我?” 卧谈会变成“趴谈会”,姿势不寻常,问出什么不寻常的问题,都不足以为奇。 祖逸风调整一下枕着的脑袋,温柔回视她:“我现在很爱你。” 祖荷扑哧一笑,可能刚才技师太用劲,酸到她眼角了。 “从你给我的财产看出来了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