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给她打电话,说是要请假。 徐荞走过去坐在走廊椅上仅仅等待,她没同裴邺坤讲话,他就这么瘫坐在地上,白纱裹住的手臂搁在曲起的膝盖上,血慢慢渗了出来,在满身脏泥的他身上显得十分瞩目。 裴邺坤发杵似的盯着斜下方的一块瓷砖地面看,深沉的目光似能将其看穿。 往事历历在目,纵使有些画面片段已经开始模糊,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死在他身边,她的双手牢牢抱着他,车厢翻倒的瞬间仿佛能看见死神就站在窗外。 那种恐惧那种心慌,他每次想起都还心有余悸。 从车厢里被营救出的时候他看到无数倒地的尸体,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在说说笑笑,烈日灼灼,再也无法温暖他们,同车厢嬉闹的孩子歪头倒在他父母身边,有人给他做检查,最后只能无奈摇头。 他们那节车厢,只有他活了下来,只有他。 他抬起瑟索的手缓缓掩面,十指插入发里,深深的吸了口气。 她一定害怕极了。 手术不知道要进行多久,徐荞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抖得厉害,仔细一看,他浑身都湿漉漉的,徐荞去给他买了杯热奶茶。 裴邺坤摇摇头,他喝不下。 徐荞塞进他手里,“那就捂捂手吧,她在里头手术,完了还得你来照顾,你要是倒了她可怎么办。” 裴邺坤哑哑的道了句谢。 徐荞一直担心着,问道:“伤的很严重吗?” 就连韩傅明也不知道伤势,只知道人活着,去医院了。 “我不知道......” 徐荞不再问了,她扭头看向窗外,楼底下的树被风雨吹打的快要秃光所有叶。 三个小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,医生摘下口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奇迹啊。” 今晚从那边送来多少伤患,有一个在送来的途中不幸离世,其余的,不是要截肢就是要做各种大型手术,先不说她头部的创伤,就说腹中的孩子,还健在就是个奇迹。 裴邺坤猛地从地上坐起,目光紧紧攫着医生,他期望听到更多的好话。 医生陆陆续续说了很多。 裴邺坤听不懂医学上那些专业术语,但奇迹二字他还是能明白的。 “她没事对不对?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了对不对?”他拽住医生的双臂,拼命寻求安心良药。 医生迟疑了一下,说:“是要好好休养,病人体质不是很好,肚子里还有孩子,要注意营养,中度颅脑损伤,醒来还需要几天,醒来后可能出现轻微的呕吐头晕,这一年都得好好养着。” 裴邺坤手指一僵,眼睛瞪大,“孩子......?” “已经有了一个月左右。” 徐荞也懵住了,一个月,可李蔓完全看不出来什么,难道是因为日子还浅吗。 医生拍拍裴邺坤肩膀,“孩子没事,丝毫没有受到影响,上天保佑啊。” 护士将李蔓推去病房,裴邺坤追随了一段路,走着走着他忽然走不动了,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滑落,走廊顶上的灯稳稳的亮着,将他的身影照得高大厚实。 ...... 李蔓的病房有独立的卫浴,徐荞多要了套病服拿给裴邺坤,让他洗个热水澡,裴邺坤只拿了毛巾,擦了擦脸。 李蔓的一切都很稳定,他的灵魂开始慢慢归位。 裴邺坤忽然想到黄美凤的事情,心又被吊在嗓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