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之间,前段时间的种种都涌现在脑海里,她一直催促的婚姻,愈发缓慢疲惫的身影,难以琢磨的行踪,还有,什么旅行,谎话连篇。 李蔓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,她不明白,上次医生不是说都好了吗,不是说都好了吗。 她最讨厌黄美凤这一点,总是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情,对她好的事情,不管是从前因为李建忠出轨还是后来离婚后难以维持的生活,她心里的苦,怨,恨,都一同往肚子里咽,她不会告诉李蔓,妈妈很难受妈妈很累,她只会说妈妈很好,为了你什么苦都能吃。 可李蔓都懂,因为什么都懂,所以她一直按照她所期望的轨道走。 沙子硌得眼睛酸疼,李蔓浅浅吸了口气,快步回家,他给裴邺坤打电话,没人接,李蔓无法等他回应后再去处理,她想立刻回江州。这个时刻回江州的飞机票已经没了,李蔓买了最近一班回江州的高铁票。 她发短信给裴邺坤,大概意思是妈生病了,她回去,如果看到了给她回个电话。 她没收拾行李,拿上证件和皮夹转身就下楼拦车。 不知何时开始下雨,豆大的雨滴砸下来,一滴一滴,渐渐打湿晾在阳台的衣服,衣服被风一齐吹到右边,衣架刮过晾衣架,咯吱咯吱的响。 出租车师傅和李蔓搭话,她望着窗外充耳不闻,窗户上布满雨滴,外面的世界模糊不清,天好像一瞬间清凉了,几丝冷风从窗户缝隙里灌入,李蔓微微一颤。 班次是晚间八点十五分的,李蔓坐在候车站里,人来人往,人声喧闹,可她觉得安静极了,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机,她害怕裴江来电话,却又期待他来电话,她想听到人没事,虚惊一场,类似这种话。 隔了许久李蔓才想起要和学校那边请个假,她拨通徐荞的电话,检票口正好开始检票,李蔓随着人群依次进站。 乘务员站在车厢门口微笑欢迎。 “欢迎乘坐明和号g156次列车。” 李蔓:“徐荞,明天帮我请个假,我家里有点事,大概这一个星期都不能来......” ...... 天黑的像泼了墨一样,雨滴浓稠。 雨点打下来的瞬间一伙人匆匆忙忙抖出雨衣套上,随后继续量轨距捡垃圾。 陆北趴的腰酸背痛,直起腰扭了扭,弄了满脸的雨,他抹了把问道:“坤哥,你那考试成绩什么时候出来?和嫂子什么时候办酒席?” “等两月吧,酒席搁在年底办。” “桐城这里办不办?” “不了,就老家摆个酒。” “这里酒店也办一场呗,兄弟们都想吃顿好的。” 裴邺坤往前挪了点,测量下一个,“回去我问问她。” 陆北坐在边上休息,“我最近老腰疼,真怕有什么毛病。” 裴邺坤压低雨衣帽檐笑了声,“有病就去看,别到老了才去,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,平常有空多锻炼锻炼,除了吃就是睡。” “每天都四五公里还不锻炼?” “这只是锻炼脚力,别的地也整整,别回头找了媳妇,人掀开你衣服一看只有一块腹肌。” 陆北仰躺在石子道上,雨哗啦啦的洒在他脸上,“还是躺着舒服,哪怕淋雨。” “别偷懒,赶紧起来干活。” 陆北不动,忽然一个雷点,陆北打了个激灵跳起来。 “吓死人!今天这闪电怎么那么闪。”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