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毅说:“郑驰乐,多管闲事是很惹人厌的。” 郑驰乐说:“我是一个医生,而且是个特别惹人厌的医生,”他停笔朝黄毅微微一笑,“多管闲事是我的老毛病,你现在就可以先学着习惯。” 黄毅沉着脸望着郑驰乐。 郑驰乐将写好的用药方案塞进黄毅口袋,说道:“你休息一下,等恢复体力后就可以走了。那些过分的玩法,能不玩就别玩了,要不然很容易出问题。” 自己做出来是一回事,别人口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,黄毅这些年虽然习惯了那种扭曲的性虐关系,听到郑驰乐平静地告诫还是握紧了拳头。 他闭起眼,自欺欺人地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:“好,我会注意,你可以走了。” 郑驰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,应他要求转身离开。 等他走到门边时,黄毅突然又喊住了他,问道:“是不是方部长把你找来的?” 郑驰乐转过身,朝黄毅点点头。 黄毅脸色平和:“你跟她说……等阅兵结束后,我会主动解除我跟她婚约。” 郑驰乐还没答话,方成倩的声音就插进他们的对话里:“黄毅,你怎么不自己跟我说!”她跟黄毅一样紧紧地握起了手掌,拳头绷得紧紧地,仿佛极力在隐忍着内心的震颤。 黄毅见到打开门站在那里的方成倩后面色灰败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 方成倩说:“从第一次发现你在做什么开始,我就一直在等,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,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认识的黄毅会变成现在这样,我一直都在等。” 黄毅第一次直视方成倩的眼睛:“没有解释,事情就跟你看到的一样,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黄毅。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改,但是尝试过以后就发现自己改不了。在你们面前我天天都要伪装你们希望看见的模样,伪装得越久,我就越辛苦。我越辛苦,就越是迫切地想找人发泄,这样恶性循环了这么多年,可能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——已经这样了,你说我怎么给你一个解释?” 方成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:“好,那阅兵结束后我们就解除婚约。”说完她顾不得郑驰乐在一边,转身大步迈离。 也许在多留片刻,向来被称为军中“铁娘子”的方成倩会在外人面前落下泪来。即使对黄毅早就失望透顶、即使对婚约早就没半点期望,听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黄毅说出那种自甘堕落的话,方成倩还是压不下满心的伤怀。 郑驰乐转头对黄毅说:“你伤了她。” 黄毅说:“我早就伤了她。”他顿了顿,“以后都不会了,她已经看清我是怎么样的人,从今以后就再也不会为我难过。” 郑驰乐看着黄毅。 黄毅说:“郑秘书长,拜托你一件事。” 郑驰乐回:“说。” 黄毅说:“无论你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出了什么,都不要告诉她。” 郑驰乐说:“她有权利知道。” 黄毅跟郑驰乐对视:“她不需要知道。” 良久,郑驰乐说:“我答应你。” 黄毅说:“谢谢。”说完他就从下了床。 他的第一步走得不太稳,但走出第二步时就再也看不出半点疲态。 郑驰乐知道黄毅身上的伤口必然正给他带来巨大的痛楚,但黄毅脸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,想来这样的忍耐对他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,再平常不过。 郑驰乐目送黄毅离开,跟方成倩说了一声后就回市政府那边工作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