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自己找来的书,他手上的书连书名都没写,里面也都写着不少批注——只不过字迹跟郑驰乐手上的不一样。 约莫过了大半小时,郑驰乐突然面有异色。 关靖泽扫见郑驰乐停顿下来,不由问:“怎么了?” 郑驰乐说:“这本笔记里夹着一些纸条。” 关靖泽接过一看,上面的字体跟郑驰乐手上那本笔记的字迹差不多,不过写得比较随意。 纸条上的话也很随意,大意都是“师弟山腰的果子快熟了我们要不要出去摘点儿”“师弟我昨天发现了一棵老参等下一起去看吧”“师弟你饿不饿,我饿了”……底下也有“师弟”的回话,不过都很简介:听讲,听讲,听讲! 关靖泽微微怔神,仿佛亲眼看见了当年的画面。 老道人在上头讲经,两个小道人在底下偷偷摸摸地互传纸条。 那时候吹来的风想必都温柔又宁静,只不过它也许也会将小道人之间互传的小纸条吹落地面、吹到老道人脚边,气得老道人吹胡子瞪眼罚他们站到外面去。 外头是明丽的天色,翠郁翠郁的山林,枝头站着一只只啾啾、啾啾直叫的鸟儿,时而还有刺猬从灌木丛中钻出头来晒太阳——或者有松鼠在树与树间翻着筋斗来回跳跃。 两个小道人就那么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静谧又美好的山林,觉得这样简单又快乐的日子让他们非常满足。 郑驰乐和关靖泽一时都有些恍惚。 这也许就是老道人听到“葫芦居士”四个字时神色怪异的原因吧? 师门、岁月、生死等等永远无法跨越的阻隔,让老道人在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时忍不住开口劝说。 郑驰乐沉默许久,取回关靖泽手里的笔记将它合上,跑到书架前放回原处。 尘封了的故事,最好谁都不要轻易将它揭开。 郑驰乐和关靖泽突然都没了看书的心情。 关靖泽拿起油灯说:“我们今晚就到这吧,先回去。” 郑驰乐点点头:“好。” 两个人出了地窖,沿着过道走回三清殿,然后离开了道观。 他们并肩走进道观前的松林。 正是松树结实的时节,寂静的松林间连松子悄悄剥开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。 空气中飘送来清淡的松香,闻着就叫人心旷神怡。 关靖泽忍不住牵住郑驰乐的手掌。 跟他第一次牵上的手相比,郑驰乐的手掌结实了不少,感觉非常有力。这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,它注定要去做许多男人应该做的事,不可能拘于宁静平和的小日子不往前走。可是它非常温暖,像是有团火焰烧在手心一样,驱散了夜色带来的寒意。 郑驰乐察觉到关靖泽又抓紧了自己的手,扬起交握的十指打趣道:“你还真是怎么都不腻。” 关靖泽定定地瞧着他:“你腻了吗?” 郑驰乐感觉他的手微微收紧,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:“真是腻味极了,来换件事做做。”浅尝辄止的亲吻慢慢加深,两个人的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,舌头钻进对方齿间灵活地往里跑。 关靖泽很快就反客为主,将郑驰乐抵在松树前掠夺那久违的甘甜。 郑驰乐纵容般迎合着关靖泽的侵占。 就在这时,一颗松果突然咚地砸在关靖泽肩膀上。 郑驰乐和关靖泽都是一愣,分开了。 第二颗松果又开始往下砸,这次砸在郑驰乐头顶。 郑驰乐吃痛地揉揉脑袋,觉得自己那叫一个冤! 关靖泽捡起落到地上的松果,分明还闭得紧紧的,一点都不像自然掉落的。他说道:“这好像是被扔下来的。” 郑驰乐抬起头一看,不其然地对上双灰蓝色的小眼睛。 居然是只小松鼠。 可能是听到了他们抬头的声音,那只扔松果的小松鼠哧溜一声钻进松针丛中,快速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