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泯。”云善渊自言自语地要将牙齿扔到了客栈的屋檐上。 她随即就想了,也不知扔牙齿是不是一定往自家的屋子上扔。算了,扔都扔了,也别计较那么多,反正也就傻一次,感觉也还行。 “咚!”这一声有些太响了,不是牙齿砸中屋檐的声音,而是有人摔倒的声音。 云善渊向小巷中看去,在黑夜的雨幕中,一个男孩从泥潭中爬了起来,向她这个方向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。即便男孩的衣着被泥水弄脏了,可也还能看出它本来的做工精良与价值不菲。 “你还好吗?”云善渊随口问了一句,男孩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,也就六七岁左右。他的脸糊了一脸泥水,却也能认出那有些无助的表情。 他该不会是因为今日逛灯会人多,然后天降暴雨与家人失散了?“你是不是迷路了?” 男孩听到云善渊问话,他的头微微偏了偏,想要向前走过来,却是差一点就踩到前方半米的一个大水坑里。 云善渊眼疾手快地先向男孩处窜了过去,一把拉住了他的手,将他带离了水坑。只是握到男孩手腕的那一刻,她确认了两件事,男孩会武,他的身体刚刚大病一场,似是重过剧毒。虽说毒素已经清了,只怕会有后遗症。 “谢谢。”男孩说着伸手摸了摸,才扶住了身边的墙面,站稳了身体。 云善渊见到这个动作,她忽而想到了什么,“你的眼睛……” “我的眼睛被人弄瞎了。”男孩说得似是平淡,却能听出他言辞中的悲哀。“三个月前,刚刚瞎的,现在还不太习惯。” 云善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。虽是看不清男孩泥水下的面容,可她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,他学了武功,筋骨不错,能有大成的可能。 这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原随云,出生在武学世家,本是天纵奇才,却是个瞎子。 曾经云善渊也想过,如果那夜月色很美,她与原晓多说几句,一切会不会不同?她知道不会,因为没有原晓,只有原随云。 今夜依旧没有月亮,只是她却做不到像那夜一样的沉默。 “那你就看不到我的丑样了。”云善渊想要打破沉默,“你知道掉了两颗门牙的样子着实不怎么美观。” 男孩愣了愣,没有想到云善渊会这样说,他第一次听到这样有趣的说法。然后,他微微一笑,“可是你告诉我了,我能想象出来没了两颗牙齿的样子。我也刚长出了新牙,还没有长全。” 云善渊这才看清男孩的一颗门牙只有米粒大小,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实属正常。 “所以,我看到你的丑样,你没有看到我的,还是你赢了。看不见,也不就一定是坏事。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,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,这都是普通人少有留意的事情。” 男孩听着缓缓点头,“你说的有道理。那你听过吗?” “恩,我也曾失明过三年。”云善渊想说上辈子何止失明,更是外加瘫痪,那滋味谁试谁知道。 “可是爹已经为了我遍请名医,我的眼睛不会好了。” 男孩还是有些落寞,没等云善渊再说什么,他又笑了起来,“不过这样一来,我就能比你多听到更久的花开声、雪落声,说不定我能试着去听到更多更美的声音。” 若说之前,云善渊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故人之念而多说了几句,那么此刻,她是真的对男孩另眼相看了。一个孩子能有如此开阔的胸怀,能如此笑对黑暗,这分气度是她也不及的。“我想你一定能更多更美的声音。” 男孩点了点头,“我姓花,家里人都叫我七童。” “花、七、童,这一听就是你的小名。” 云善渊不在意男孩说的是大名还是小名,此刻他说出小名,倒更像是孩子想要认识一个新朋友。“那我也告诉你小名,我叫云愈,云游的云,治愈的愈。” “小云,你在同谁说话?”此时阿吉回来了,他刚要回客栈,就看到小巷中的云善渊,还有一个七岁大的男孩。“有要帮忙的吗?” 云善渊想起了最初的问题,她看向花七童,“那是我师父,你是不是迷路了?我送你回家。” 花七童微微摇头,“不用了,我应该没找错地方。这条小巷出去,左侧第三间,是不是大通钱庄?” “是大通钱庄。”云善渊更觉得花七童了不起,他能记得如此清楚。 云善渊先回头对阿吉说到不用帮忙,然后与花七童一起出了小巷,陪他走到了大通钱庄门口。 钱庄还没有关门,伙计见到了门口一身泥渍的花七童先是愣了愣,然后大叫到,“掌柜快来啊,七少爷来了。” 云善渊见伙计认出了花七童,她也就不再逗留。这时花七童该做的是换一身干净衣服,快点回家与家人相聚,想来他的家人也十分担心。 “那我就先回客栈了,我们有缘再见。” 花七童伸手拉住了云善渊的衣袖,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,“对不起,我忘了我手上有泥。你的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