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测。 可是当他打开箱子的时候,才终于发现自己对未来王妃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些。 只见半人高的箱子里,装了满满当当的……鞭子。 单、双、软、硬,铜、铁、皮、银,七节、九节、十三节,可谓是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,宛如大型鞭子展览现场。 “这、这是……” “这是小姐让奴婢送来的。” 蔺耀阳简直受宠若惊,努力压制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气:“阿宁送给我的吗?”说着自言自语道,“但为什么是鞭子?” 红缨终于发现安王殿下似乎是误会了,于是冷静地补充道:“小姐说大婚那日诸事纷繁,怕磕着碰着这些鞭子,因此让奴婢提前送来。” “磕着碰着?” “敢问殿下这些鞭子放哪间屋子,奴婢需得将其一一安置好,才能回府和小姐复命。” 于是蔺耀阳眼睁睁看着红缨小心翼翼地将鞭子取出来,拿帕子挨个擦拭后又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涂涂抹抹,动作之轻柔,态度之谨慎,就差再点一炷香供起来了。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了整整一面墙的鞭子,又低头去看自己从昭武帝私库里翻出来的古籍,总觉得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。 “殿下,这屋子请别让人进来,小姐说她后日就过来和她的宝贝们团聚,这两日就拜托殿下了。” 红缨留下这一句话便告辞了,心想自家小姐对祈军师送来的孤本若有对鞭子的一半上心,他们家公子也就不会日日用心疼的目光盯着那两箱子古籍了。 一日时光过得飞快。 冬日夜色凉如水,十五的明月悬挂当空,无端生出几分离别意。 梅氏站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女儿梳发,暗红色的木梳滑进浓密乌黑的长发中,一梳到尾。 “原本娘今夜应该跟你说说嫁妆画,不过陛下和你爹说了,你和安王年纪都还小,过早圆房反倒伤身,可以再等上两年。” 顾平宁脸皮再厚也遭不住亲娘在自个儿耳边说这些话,只好红着脸转过身,撒娇一般软软糯糯喊了一声:“娘~” “你呀。”梅氏放下梳子,陪着她一起坐下,“娘总记得你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,转眼间却马上就要见你出嫁了,嫁的还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皇家。从小到大娘也没教过你什么,你向来聪慧,如今娘更是没有什么能教导你了,只盼着你事事顺心。” 这话说的窝心,顾平宁心中隐隐不太真实的大婚之感,终于在这个寂静的晚上,在娘亲温柔的话语中清晰起来。 仿佛直到这一刻,她才终于清晰地认识到,过了今晚她便要离开这座小苑搬去另一个陌生的府邸。 那里没有跟进跟出小尾巴似的阿玉,没有一闲下来就爱找她唠嗑的哥哥,也没有神出鬼没总喜欢翻窗的飞叶。 过了今晚,再不会有人称呼她为顾家大姑娘。从此以后,她将被冠上安王妃的头衔,成为安王府的女主人。 顾平宁忍不住伸手去握梅氏的手,又低低地唤了一声:“娘。” 梅氏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:“我这些日子瞧着,安王那孩子不错,为人赤城,待你也算真心。” “是,殿下待我,称得上是真心。” “但是阿宁,娘希望你记住,你永远都是顾府的女儿,爹娘兄长和整个顾府,永远是你的底气和依靠。” 其实梅氏对于这桩婚事最担心的,是这个聪慧敏感又多思多虑的女儿,嫁入牵扯复杂的皇家后,会为了所谓的大局和顾家委屈自己。 “阿宁,我也好,你爹也好,我们希望的都只是你能够平安喜乐。答应娘亲,千万、千万不要委屈自己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都还有我们呢。” 夜已深,梅氏心里纵然有说不尽的话想和女儿说,也不得不在叮嘱她好好休息后起身离开。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顾平宁不知怎么的,心里生出一点落寞和茫然。 但还没等她细细探究这些多愁善感的细腻情绪,就看到自个儿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条缝儿,她们家妹妹披着单薄的外衣在门外可怜兮兮道:“阿姐,我今晚想和你睡。” 姐妹俩半夜闲话,屋外的亮光终于一m.pArTSorDeR63.cOM